娛樂至死(10)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1 / 2)

溫白把辣椒噴霧和□□裝進背包,袖子裡藏的是一隻鋒利的鋼筆,畢竟西城區的治安和其他區沒法比,這個曾經繁榮過的老城區已經一步步地滑向被遺忘的角落了。

天空碧藍如洗,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從仁熙大學到西城區沒有直達的地鐵,換乘約摸四十分鐘,就算這樣也比開車要快,清早的S市能堵到司機恨不得下去扛著車跑。

少年一身墨綠色衛衣套裝,外麵罩了件羽絨夾克,背包懶散地挎在左肩,鼻梁上架一副黑色框架眼鏡,口罩足足遮住了半張臉,看起來完全是個書呆子型的高中生。

能帶這些東西多虧地鐵站沒有普遍安檢,不光是成本問題,在X國普遍安檢被認為是對隱私權和公民自由的侵犯。

但寬鬆的環境也讓違禁品傳播更加便利。

刷卡出閘後,從樓梯上到地麵就是克勞德街。

溫白注意到一個簡陋卻熱鬨的餐車,早上的街道都沒什麼人,這家的生意卻意外的不錯。攤主是個留著絡腮胡的拉丁裔大叔,熟練地將烤得微焦的麵包切開,夾入滿滿的熏肉、黃油和生菜。

他在這個世界吃到的第一個路邊攤,味道會怎麼樣呢?少年接過外表並不精致,甚至顯得有些粗獷的三明治。

起碼聞起來不錯。

麵包的口感粗糙,咬下去時黃油與熏肉的油脂瞬間填滿了他的口腔,卻並非那種醇厚的美味,而是過於濃烈、甚至有些刺激的油膩感。生菜雖然新鮮,但在這樣的油膩包裹下也顯得黯然失色。

劣質碳水。

不該抱有期待的,少年想。

路邊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秉持浪費可恥的原則,溫白決定把手上的東西吃完。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在【我到了。】的信息之下,對方發來一個定位。

打車的念頭雖然在腦中閃過,但這地方連黑車都不願意來。

最終落腳到一處破敗不堪的城中村,到處遊蕩著流浪漢與藥物成癮者,臟亂的環境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他們佝僂著身體,目光呆滯地沉浸在藥物帶來的“天堂”,甚至不在乎□□上的腐爛。

這是一種化學式為C12H16N2S的獸用鎮靜劑的副作用,它不在管製的範圍之內,顯然X國政府也沒有料到這些瘋狂的家夥會把獸藥用在自己身上。

今早看新聞主角還在醫院躺著,對外宣稱的是拍攝失誤,受了工傷,還賺了粉絲一批“敬業”的口碑。

嘖,還是被玩得剩半條命吊著,慘的要死。

如果說斐牧的百天禮是六個億的信托基金,算是金湯勺的話,那麼慕禹就是妥妥的天崩開局了。

慕禹出生在與X國相鄰的小國,那個甚至不能被稱作國家的地區,無他,過度頻繁的政權迭代與局部熱戰已經把國家的基礎毀掉了。文官政府與軍政府輪番上台,有時境外勢力資助的民選政府也要摻一腳,甚至出現過半年之內更迭五個政府的奇觀。

所以在弟弟慕眠出生後,夫妻倆決定帶著兩個兒子偷渡到X國,雖然東躲西藏的生活並不富裕,但總比朝不保夕要好。

所幸X國規定公立學校不得因學生或其父母的移民身份而拒絕他們接受義務教育的權利,因此兄弟兩個磕磕絆絆地接受了教育。

高中的慕禹正準備材料申請DACA,父親卻因工程事故死亡,承包商給了10萬私了。

至於母親,則因這個打擊病的更嚴重了,沒有辦法去正規醫院,隻能在當地黑市購買高價藥。

破屋偏逢連夜雨,在慕禹察覺母親的藥品消耗不對勁時,弟弟慕眠已經阿片類藥物成癮,甚至偷竊家中財物購買其他d品。無可避免的爆發了爭吵,慕眠在一天晚上離家出走,他還是個孩子,並且是黑戶,他能去哪裡呢?

母親整天以淚洗麵,她認為都怪自己生病慕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她讓慕禹報警。

慕禹沒有這樣做,一旦暴露,他和母親會被移民局強製遣送回國,她那一身病就更治不好了。

母親還是沒有撐過那年的冬天,慕禹在第二年申請上了DACA計劃,此時的慕眠已經杳無音信了。

不知道該不該誇一句“果然是報社文”,經曆了各種虐身虐心,哪怕是曆時三年,足足200餘頁的關於皇後島的匿名舉報甚至還沒上總統的辦公桌就被人攔截下來,都沒有放棄希望的主角,到最後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他的弟弟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