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覺曉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回事兒。“在戰場上,分不了神,脫不開身。有心無力,抱歉。”
“沒事沒事。”他還跟她道歉,真的好溫柔啊。
韓覺曉坐回椅子,同樣是蹺二郎腿,他做起來就很優雅。雙手疊放在膝蓋上,矜貴又內斂,“聽說,授課老師對你青睞有加。”
“誰在造謠!”韓樂之覺得他被不知情的歸墟宗弟子誤導了,於是她重點講了自己十對十的豐功偉績,“授課老師從一開始看我不順眼,是我厲害。”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嚕叫起來。
韓覺曉不錯眼地盯著韓樂之,忽而笑了一下,起身道,“到飯點兒了,走吧,去吃飯。”
可是章涵還約她。算了,跟章涵什麼時候吃都可以。“去吃什麼?”
“小竹林西邊宵夜街有一個餛飩攤,你哥經常去。”
韓樂之跟在韓覺曉後麵。
修真聯盟弟子多,出眾的人層出不窮。韓覺曉走在小徑上,指間夾著煙杆子慢條斯理地抽著,路過的人十個有八個都得看他一眼。
上過戰場的白道士和讀書學習的弟子之間有壁。
兩個人坐在小攤桌子前,老板過來,“兩位吃什麼?”
“看她。”
“怎麼看我。”韓樂之臉隱隱地紅了一下,“要兩碗餛飩,兩屜小籠包。老板有芋頭包嗎?有的話來一個。”
在餛飩攤吃芋頭包?果然女孩子都喜歡甜的,老板說,“......隔壁那家有,我叫老板娘送過來。”
熱氣騰騰的飯很快端上來。
韓樂之趁間隙拿帕子擦了兩遍筷子,遞一雙給韓覺曉。
韓覺曉端詳筷子,淺笑道,“你哥也曾這麼講究。”
“曾?”
“我扔了他三次帕子,他就沒再擦過。”
“......”
韓樂之覺得,韓覺曉跟韓鏡除了惹是生非禍害彆人,估計也沒少禍害對方。他倆關係一定沒有傳聞中那麼融洽。
韓樂之小口吃飯,雖然慢,但吃得不少,很快桌子上空了。
韓覺曉拿起芋頭包,“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
“韓氏一族家主小廚房,是你叫人做了芋頭包。”
“每次家裡做芋頭包,宗學下課時你就比阿鏡哥哥多走半步。”
韓覺曉眸子微訝,他上宗學的時候,她還不到他腿高。那麼小的年紀就有了這份敏銳和觀察力,不錯的。
芋頭包掰成兩半,給韓樂之遞過去。
啊?要分吃一個芋頭包嗎?這是不是有點兒太親密了。“不用不用,我再叫老板娘送一個。”
“就那麼想讓人知道韓覺曉喜歡吃女孩子吃的東西?”韓覺曉示意她接,咬一口芋頭包咀嚼,“韓樂之,彆跟你哥學壞。”
韓樂之不客氣了,拿起芋頭包吃起來。粉糯香甜,再配上韓覺曉這張俊臉就更加美味。
餛飩攤老板給其它人送飯路過這一桌,見兩人吃得差不多,順口道,“一共三個靈石,客人。”
韓覺曉聞言,看向韓樂之,薄唇吐出一口青煙,“我是客人,你是修真聯盟弟子,偶爾也要展現一下地主之誼。”
“......”這會兒又把自己當外人了?韓樂之掏出三個靈石遞給老板,“那到了十一哥的地盤,十一哥把我吃喝拉撒都包了。”
“嗯。”
這個時候,韓樂之還不知道,韓覺曉不止包了她的,連她孩子的吃喝拉撒也一並給包全。
吃完飯,韓覺曉送韓樂之回臨水小苑。
之前在寬敞的地方還不覺得,如今進了臨水小苑,煙味兒就有點兒明顯。
韓樂之悄悄用茶壺水浸透手帕,放在鼻前,吸兩口水汽。口鼻乾澀的感覺好多了。
韓覺曉移開煙杆子,“韓樂之,嗆?”
“嗯。”
“怎麼不跟我說?”
韓樂之臉上一亮,“那十一哥不抽了?”
韓覺曉笑了一下,煙杆子吸頭重新擱到薄唇上,“抽。”
韓樂之臉一下子垮下來。反正已經叫他知道,不如就正大光明地濕敷。
她重新浸濕帕子,拉起來擋在鼻尖上。
韓覺曉搖了搖頭,真的是個孩子,“韓樂之,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兒?”
韓樂之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什麼傷?”
是錯覺嗎,怎麼韓覺曉身上的閒適一下子就沒了。他明明表情沒變,但感覺眼底的笑意散了個乾乾淨淨。
“你胸口的傷。”
“十一哥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還是在隱秘部位上的傷。
“你身上有藥味兒,櫃子上麵放著還沒來得及收紗布和剪刀。我們去吃飯的時候,你會側身掩著胸口、避開人群。”韓覺曉一字一頓道,“韓樂之,怎麼受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