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事情走向變得不得了,他們得儘快捋一捋。沉船灣七成以上的產業都是以佛手煙為核心,這意味著,沉船灣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迎來一場巨大變革!
而韓覺曉這個人,把控著變革方向,他手中握有顛覆整個沉船灣的力量。
韓樂之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帶上她。韓覺曉從踏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是眾人視線的中心。她反而可以抱著木盒子灑無色無味佛手煙,因為沒人會在意她。
韋北初說:“哈、哈、哈,好。”
韓樂之耳朵抽了一下,瞟向大堂中央的畫像,他笑的斷斷續續,有夠難聽。
韓覺曉說:“雖然是畫上去的傀儡術線條嘴巴,但在突如其來的狀態下也避免不了佛手煙。韋北初道君要不要解藥?”
“給我。”韋北初察覺到那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挺不痛快的。
“不白給,一個靈石。”
韋北初身居高位已久,功法、修為、權勢、地位......要什麼都能信手拈來。
但靈石這玩意兒,還真沒有。
韋北初:“......”
韋北初看向韓樂之,“小姑娘,借我一個靈石。”
“可以的。一個夠用麼,要不我給你兩個。”韓樂之上前幾步,從荷包裡翻出靈石,手腕湊到大堂中央的畫上,“你加一下我傳訊紙鶴,咱倆約個時間地點好還錢,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好友申請發過去,你通過一下。”
“好的。”
“......豁,‘仰天大笑摔門去’,你名字還挺野。”
“人不輕狂枉少年嘛。”韋北初的頭像是一串紅燒肉,竹簽短過頭了,更像是牙簽。
韋北初把靈石“咚”地一下扔到韓覺曉腳邊。他是想砸的,但是線條嘴巴準頭不太夠。
韓覺曉彎腰撿起來,“謝謝。”
走到潘峰身前,接過他掌中的木盒子,把靈石放上去,“潘峰,你木盒子裡所有的東西歸我所有。再算上剛賺的這顆靈石,我為沉船灣謀的利超過你了,認輸嗎?”
潘峰抿了抿唇。世道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死人的東西是無主的’。韓覺曉隻拿走盒子,已經是在給他麵子。他敢有二話,韓覺曉不介意出手殺人。
歎一口氣,“潘峰認輸。”
韓覺曉把盒子放回去,看向大堂中央的線條嘴巴,“韋北初道君。”
韋北初開口說話,他聲音渾厚綿長,回蕩在整個沉船灣上空。
“沉船灣眾人聽令,從今日開始,韓覺曉取代潘峰,接手潘峰在沉船灣的所有勢力。”
雨從昨晚就開始下。
都快中午了,沒半點兒要停的意思。
沉船灣的雨帶著點海風的鹹味兒。
韓樂之推開被子,爬起來,關上窗戶。她入睡前留了個縫兒透氣,但雨水全部從這裡飄進來,窗台都要被醃製入味兒。
打開傳訊紙鶴,章涵留了幾條消息,末了問什麼時候回來。
韓樂之回她,說大概就這幾天。
指腹抵著青光界麵慢悠悠下滑,點開韋北初的一串紅燒肉頭像。
光禿禿的,半個字都沒有。
韋北初家大業大,整個沉船灣都是他的,應該不會賴賬這麼無恥。
許是忘了,沒準兒過幾天就約她還錢。
不想做飯,中午去外麵吃吧。就是不知道這麼大的雨,平日常吃的店有幾個還開著。
韓樂之換好衣服,打開門洗漱。
院子裡榕樹樹冠很密,下麵一圈地都是乾的。桌子中間坐了一個挺拔的背影,韓覺曉正在喝茶。
“十一哥,你在家。”
“怎麼,不樂意見到我。”
“我哪兒有這個意思,你彆汙蔑我。”
韓覺曉指腹摩挲著茶碗邊沿,“韓樂之,生我氣?”
韓樂之想說“沒有”,兩個字都滑到喉頭,愣是沒法兒出口,她確實心頭不太舒坦。
明明是他利用她,做了不對的事情,為什麼心虛的反而是她這個受騙者。
韓樂之豁出去了,點點頭,痛快承認,話說到最後莫名有一分委屈,“你把我帶在身邊根本就不是擔心我,而是缺一個捧空盒子轉移沉船灣眾人視線的工具人。”
她長得乾淨,心思也比常人更為通透。韓覺曉沒否認,“雲瑞不在身邊,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