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吃完早飯，回臥室換衣服，看著鏡裡自己的黑眼圈發了難，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眼腦子裡就是向嶼明跟繞羽然。
去她媽媽臥室找了個遮黑眼圈的粉底液稍微遮蓋一下，卻遮不住憔悴。
去學校考試，記彧非得要送她去學校。
她這幾天睡眠不好，黑眼圈很重。
“姐，我在那等你，你去考試吧！”記彧指著旁邊的奶茶店說。
“行，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先走。”她原是準備直接走，想起什麼又扭頭囑咐道，“自己一個人彆亂跑，無聊了就讓郝叔叔來接你。”
“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亂跑。”記彧保證道，“倒是你，照顧好自己，都快成大熊貓了。”語氣不滿。
“我先進去了。”紀念不想跟他說那麼多。
“好。”
考場是一二部隨機分配，監考老師是高二老師。
一個班級三十個人，位置寬闊。
她進去沒發現曹昕他們，看來是沒分一個考場，卻看見了繞羽然的身影，她在中排位置，她的座位號是最後一個，她徑直走過去，坐下來等候考試。
監考老師開始發卷子，兩個老師一前一後，時不時的就要巡查，後麵的老師剛好坐在她旁邊。
時間伴隨著沙沙的寫字聲一分一秒流逝，講台上麵的時表一圈又地一圈轉。
紀念做完所有題，又認真檢查一遍，怕有什麼小的失分點。
看見這些數學題，又觸景傷情。
其實她小時候數學算不上多好，是家裡長輩總是拿她跟向嶼明比較。說女生天生學習不如男生的之類話，她不信，憑什麼女生不如男生，從那之後她開始努力學習數學，收起玩心，從此上不完的補習班，奧數班。
最終她數學有了長進，超過向嶼明，她以為會得到長輩的讚美。可那些長輩也隻會說男孩子搗亂，心不靜在班級裡坐不下去，不然不會隻考這一點分。
她想向那些長輩證明女生也可以比男生強。
可卻沒有人在乎，他們早已為他找好了借口，仿佛女子天生不如男，她偏偏不信這個邪。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報振興中學，沒有人相信她會考上，還說她就算考上了也堅持不下去半年，隻有向嶼明相信她。
從那之後上不完的補習班，做不完的卷子，熬不完的夜，數不清的早起。
最終她考上了，在一次聚餐時，她把好消息告訴那些阿姨，以為會得到讚揚和誇獎，可那些阿姨隻記得維護向嶼明的麵子。說這是向嶼明沒報，不然他也能上。
還小聲問她是不是紀父給她交了高額擇校費。
旁邊的阿姨輕笑了聲：“說就算你考上了又能如何，女孩子最終的出路都是要回歸家庭，以家庭為主，你能力那麼強，隻會給另一半壓力。”
旁邊還有一個上了年齡的阿姨說：“嫁乞隨乞,嫁叟隨叟，有這空閒不如多想想怎麼找一個好郎婿，學那麼多有什麼用，女孩子要以家庭為主。”
“憑……”還沒說完就被向嶼明攔下，暗示她彆說讓大人難堪的話。
好像不論她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在那些長輩心中女子不如男的錯誤觀點。
她回過神，小時候的事還曆曆在目，眼眸冷了些，起身交卷子。其他人見有人交卷，立馬慌了起來，加快手裡的筆 ，腦子飛速轉。繞羽然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她去外麵拿過手機就看到陶霓給她發的信息了，說她在門口等她。
周末顯得學校空落落的，隻有飄落下來的落葉孤單的躺在路邊，中間的柏油路光禿禿的。
紀念出校門就看見了陶霓跟她弟站在一塊，旁邊還有林航他們。莫名的和諧。
“你怎麼來了？”很明顯，這話是跟陶霓說的。
“陪你考試，”她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的說，“不過起晚了，”讚許的看向記彧，“小孩長大了啊。”
“我才不是小孩。”
陶霓知道他要麵子，指了指邵陽：“他也參加考試，”掃了一眼旁邊的林航，“陪他的。”可信度不高。
林航一直站在邵陽旁邊，一雙深沉的杏眸從她出來那一刻，瞬間有了光亮。視線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意圖太明顯，很難不讓人誤會。
邵陽一副我懂了的樣子，怪不得他當初把他給報上去了，還好心的陪他參加比賽。
“中午了，大家一起吃個飯。”林航吐露心聲。
邵陽立馬應和道：“行啊。我知道一家好吃的店，正好咱一起去。”
她們打車去了一家煲仔飯，飯店裝修簡單，牆上貼著大致的菜單，看著有些年頭。
服務員見來人了走上前問吃什麼並遞上手裡的一份詳細菜單，陶霓點過之後準備遞給紀念，卻被記彧截了，“我姐不挑食，我點。”
紀念吃飯確實不挑食，初中吃飯時間隻有半小時，基本上都是有什麼吃什麼。
記彧拿著菜單翻頁查看：“兩份臘腸煲仔飯，其中一份米要煮的軟些再來一份蓮藕排骨湯，”又問出疑惑，“裡麵可以放山藥嗎？”
“可以。”
“那我點好了。”記彧把菜單遞給對麵的邵陽倆人，臉色沉重，對於林航他依舊慎重觀察。
邵陽要了一份排骨煲仔飯，林航則是也要了一份臘腸煲仔飯。
又點了些飲料。
服務員把飲料送過來，林航拿過一瓶純牛奶，擰開瓶蓋後若無旁人多放到紀念麵前。
生怕讓人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謝謝。”她沒想到是給她的，有些慌張。
記彧看他的眼神更加戒備，像是看見天敵。
趁著空閒，眾人閒聊，邵陽忽然出聲問道：“紀念，考試最後幾題你寫出來了嗎？”
“寫出來了！”
邵陽震驚道：“全寫出來了。”音調隨之增加。
她肯定的點頭：“寫是寫出來了，對不對我不知道。”
倒是記彧聽她寫出來了比她還自豪。
“能寫出來就很不錯了，最後一題題型我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