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 「可是她想」(2 / 2)

我欲將心養明月 多梨 5886 字 9個月前

她看著秦既明:“隻要你說一句話,我就不和外麵那些男的在一塊兒,永遠留在家裡。”

說這些話的時候,林月盈放慢語速,她的手掌心滿是汗。上次這麼緊張,還是高考前參加部分學校的特招麵試。

她在緊張的時候喜歡舔嘴唇,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幸而今天她塗了唇膏,舌尖剛觸到淡淡酒精氣息的膏體,林月盈便忍住了,微微張口,安靜地看著因為她的話語而微怔的秦既明。

他眉毛裡的那粒小痣,隨著呼吸在輕輕的動。

抑或,是她的心在動。

“你誤會了,”秦既明笑,他說,“我沒有阻礙你正常戀愛的意思。”

啊。

林月盈保持著姿勢不動。

她想起小時候穿到爺爺買的漂亮裙子,興高采烈地跑出去,還未展示給好朋友看,就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在雨後泥坑裡,染了一身泥。

不遠處的林風滿看著她,放聲大笑。

“你已經成年了,也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你知道,月盈,我不讚同’早戀’這個觀點,更不會強行乾涉你的感情,”秦既明說,“上次我們談過,還記得嗎?我能理解你正常的情感需求。”

林月盈直勾勾看他:“那要是我的情感需求不正常呢?”

秦既明一頓。

平板裡的那些言情小說,還有一些他不太理解的……違背倫理的父女姐弟姐妹故事。

他後來用自己電腦登陸一下那個網站,吃驚地發現自己和現在的流行果真有著嚴重脫鉤。

她們所描寫的男性主角甚至可以不是人。

物種意義上的不是人。

秦既明說:“我也可以理解,但這個應該不適合繼續討論了。”

林月盈低低:“嗯。”

“彆動不動就說要離家出走要離開,說我不疼你了,”秦既明說,“這麼多年了,還不夠疼你?替你把心都快操碎了。”

林月盈說:“我知道。”

如果他操碎的不是心,而是她——

打住。

不能再想了。

林月盈那剛剛有些起色的情緒,又一點點地沉下去了。

討厭死了,難怪都講墜入愛河,墜入愛河,愛不僅僅是下墜,還有淹死她、憋死她、嗆死她的風險。

“拒絕觀識的時候,也不用顧及到我們的麵子,知道嗎?”秦既明說,“不喜歡的話就直接說,我和一量是發小。無論你們將來成不成,都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

林月盈說:“好。”

是的,她和觀識成不成,都不影響秦既明和宋一量的關係。

可她和秦既明成不成,那影響範圍可就大了。

林月盈清楚話出口的後果。

開弓沒有回頭箭,話一旦說出去,也再不能收回。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現如今對秦既明告白後的模樣,他一定會愕然,驚訝,難以置信,冷靜下來後和她溫和談心,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再斟酌著搬走,和她保持好距離,以免這段“孽緣”越陷越深。

到那個時刻,林月盈和他連兄妹這樣的基礎關係也無法再維係,也再不能如今天一樣,可以枕著他的腿、坐在他旁邊撒嬌。

秦既明一定會遠離她。

這個認知清晰地出現在林月盈的腦海中,直到翌日同朋友打網球,林月盈還想著,一不留神踢到台階,隔著運動鞋,把她疼出眼淚。

立刻去醫院。

醫生檢查沒問題,隻是大拇指腳指甲蓋有了一小塊兒淤血,萬幸指甲蓋隻裂開一點點,也沒有其他傷口,不需拔掉,日常稍稍注意一下、多多休息就好。

負傷的林月盈不能再打網球了,她叫了名代駕,開車把自己送回家。電梯門剛開,秦既明就已經在家門口等著了,扶她進門,問她還疼不疼。

林月盈說快要疼死了。

才上午十一點,黃阿姨在廚房裡做飯,秦既明讓她坐在沙發上,他還有些工作要處理。看林月盈腳趾受傷自怨自艾的模樣,他想了想,又把電腦抱到客廳,一邊看著她,一邊回郵件。

林月盈向他傾斜,額頭輕輕抵著他的肩膀。

“聽說你們公司又給我們學校捐錢了。”

“不是捐錢,”秦既明糾正,“是合作,互贏。企業向學校注入資金、為的是設立獎學金,選拔優秀人才;學校再向企業輸入優秀學子——這是投資,是一筆生意,不是捐錢。”

林月盈嘟囔:“反正都差不多。”

她又說:“又是社團招新的時候了,我大一上半學期貪玩,沒進,不知道他們現在還收不收。”

秦既明問:“什麼社團?”

林月盈說:“就你上學時候創建的那個智能機械社團。”

嚴格算起,秦既明還是她的師兄。

秦既明說:“彆想太多,先去做,不試試怎麼知道。”

林月盈點點頭,她又看自己的腳指甲。

腳上的大拇指指甲也是圓圓的,在醫院裡又用應急的卸甲水臨時卸掉了甲油,周圍的指甲還是漂亮的酒紅,更襯托被撞得微微起邊的腳指甲不好看。

林月盈想要剪掉這一點。

但她上午運動過,現在有些犯懶,不想自己動手。

林月盈歪了歪腦袋,看秦既明。

秦既明剛好回完最後一封郵件,合上電腦,放在桌子上。

林月盈抬起腳,慢悠悠搭在他腿上。

秦既明低頭看,拍一拍,挪開,去找她專用的腳指甲剪。

無需語言溝通。

林月盈半躺在沙發上,看著秦既明的背影。

在家裡的時候,他不穿襯衫,鬆鬆垮垮的T恤和黑色運動褲,再普通不過的衣服,在他身上,都隻剩下好看兩個字。秦既明比例好,腿長,這條當家居褲的運動褲褲腳就有些短了,他彎腰去拉抽屜的時候,林月盈看到他運動褲下露出的腳踝,藏在黑色下的皮膚雪白,乾淨,性感。

是的。

性感。

林月盈願意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兄長,他的腿很長,肩膀是令她安心的寬,背部肌肉很好看,到了腰間又收窄,一具藏在西裝革履下的強攻擊性身體。在不用力的時候,他胳膊上的肌肉捏上去是軟的,而當他用力時,那些充血的肌肉又會是溫韌結實的觸感。他聞起來是乾淨的木蘭花香,抱起來是有支撐感的暖。

她不知他會怎樣對待愛人,在對方受不住時,他是利用體力優勢拉住她逃脫的腳,拉到下麵壓著繼續,還是寬容地任由愛人離開,再親吻她的額頭道歉。

秦既明教她疊被,開車,格鬥,看著她長大,是她的師兄,她的兄長,她的老師,她的監護人。

兩個無血緣關係的人,親密到隻要林月盈將腿搭在秦既明腿上、秦既明就會下意識去找指甲剪為她剪指甲的程度。

他沒想過和她做。

可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