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而明亮的演播廳,寂寥少人,落針可聞的安靜。
三角階梯狀座椅上,稀稀拉拉坐著幾個衣著光鮮的女孩。
楊淼淼麵無表情地走進演播廳,綠瑩瑩的卷發蓬鬆,純白的針織毛衣柔軟貼身,及膝的牛油果色連衣裙下,曼妙纖長的美腿若隱若現。
“嘶,莫名眼熟。”
“她好像是綠色係,溫柔款的某人。”
“某人?”
“2號位漂亮姐姐。”
楊淼淼的到來掀起一陣竊竊私語,但她對此毫無興趣。
沒辦法,像她這樣貌美如花的存在,成為人群的焦點,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習慣了。
自然能無比坦然地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
長著這樣一張臉,不萬眾矚目、不備受關注才是奇怪的事情。
無視周遭人聲繁雜,楊淼淼安靜地站在舞台正中央,神情專注地聆聽機械女聲的指令——自評級階段,請小姐姐參考自身實力,前往對應的座位落座。
楊淼淼纖瘦頎長的身形,在明媚光影的映襯下,稍顯落寞淒涼。
落單的美女格外惹人憐愛。
離舞台最近的女孩主動搭話,“朋友,坐我旁邊?”
楊淼淼遲疑地望向她,淡綠色的眸子裡寫滿不敢置信,“可你坐在F區。”
主動搭話的女孩訕笑,“我坐F區,是因為我謙虛,不是因為我菜雞。”
楊淼淼聞言,形狀姣好的唇微微上揚,漾出一個清甜可人的笑,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紮心,“不好意思,我這人高調,和謙虛的人有次元壁。”
“我們恐怕不適合做朋友呢。”
主動搭話的女孩:……
無語。
就多餘搭理她。
可惡,被裝到了。
好氣。
女孩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目送楊淼淼拾級而上。
楊淼淼也不忸怩,頂著眾人關注的目光,悠悠然在台階上慢走。
1號位空懸無人,她有的是耐心慢慢走,一點不著急。
她不僅不著急,甚至饒有興趣地打量起觀眾席的座椅安排。
金字塔狀的座椅擺放裝齊,高低起伏錯落有致,越往上走,舒適度越高。
不錯,楊淼淼暗暗點頭,節目組用心了。坐在這裡看三個月的現場演出,一定非常愜意。
楊淼淼停在了A區,2號位和3號位中間的過道上。
“楊淼淼,好巧。”
3號位小姐姐主動出聲打招呼,“早知你來,我就不來了。”
話落,也不待楊淼淼接過話茬,便再次開口,道:“你知道我有多熱愛科研,離開實驗室,登上舞台,我的心簡直在滴血啊。”
楊淼淼:……
楊淼淼漫不經心地撥弄頭發,懨懨道:“不愛,你就彆來。現在走,來得及。”
3號小姐姐漲紅了臉,音量不自覺拔高,高深莫測道:“走?我當然會走,但不是現在。”
說著話的功夫,3號小姐姐湊過身子,貼在楊淼淼耳畔,吐氣如蘭道:“你猜我為什麼來,當然是為了,陪伴你老婆啊。”
“我想你不會介意吧。”
楊淼淼笑顏如花,“不介意。你隨意。未來三個月,祝你開心。”
3號小姐姐這才恢複微笑,施施然道:“君子一諾千金,楊淼淼要說到做到。”
楊淼淼矜貴地點頭,笑容更深,“那是自然。”
她當然不介意趙尋歸來陪伴秦書意啦。秦書意性子冷淡,朋友少的可憐。
如果有很多人喜歡秦書意,願意跟秦書意做朋友,她求之不得,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介意?
3號小姐姐,全名趙尋歸。秦書意青梅竹馬長大的發小,也是秦書意為數不多,還存在聯係的朋友。
楊淼淼愛秦書意,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楊淼淼也喜歡趙尋歸。
楊淼淼和趙尋歸寒暄完後,迅速扭頭,主動跟秦書意打招呼,“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相遇。”
秦書意正襟危坐,眼神都吝嗇給予一個,隻隨口敷衍道:“嗯,巧。”
第一回合的交鋒就碰上了軟釘子,楊淼淼也不介意,立馬轉移話題,好奇道:“你想當idol?”
秦書意神色淡淡,應付道:“嗯。”
秦書意惜字如金,楊淼淼也沒有迎難而返的意思,甚至大有愈挫愈勇的苗頭。
她轉動腦筋,主動拋出第三個問題,“你想當idol,你會rap嗎?你唱跳水平如何?”
“你來這個節目前,有做過準備嗎?”
麵對一連串的逼問,秦書意麵不改色,將冷硬的態度貫穿到底,“我的事情,用不上你費心。”
懟天懟地懟人無數的楊淼淼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單手捂心,做西子捧心狀,訥訥道:“書意,你還記得我們是一家人嗎?你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家人。你好過分!”
“我心好痛,好難受,需要吹吹。”
秦書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矯情,做作,假的要死。”
楊淼淼:……
心更痛了。
淚炸了出來。
“你,你不近人情。你,你不可理喻。”
楊淼淼出離憤怒了,皙白的手緩緩抬起,直挺挺落在秦書意鼻尖,“你不愛我了。”
麵對指責,秦書意不以為意,隻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將楊淼淼的手推開,“抱歉,真相可能有點傷人,我從未愛過你,一絲半點都沒有。”
“再者,你很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性格。如果你習慣不了,不必勉強自己。”
秦書意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每當她長篇大論,發表很長的意見的時候,都是無比紮心的話乘以nnnnnn次。
殺傷力呈指數態倍增。
吃瓜看戲如趙尋歸,都被秦書意驚人的話語雷得不輕,她連忙開口,手忙腳亂地安慰楊淼淼,“她瞎說的,你彆在意。”
楊淼淼麵色灰白:“哦。”
趙尋歸被楊淼淼慘白的臉嚇著了,聲音明顯顫抖起來,“她說話不過腦子,思維異於常人,你彆太在意。”
話畢,見楊淼淼蒼白的臉沒有好轉,忙伸手指向腦子,更加賣力的解釋道:“她腦子有點問題,你彆跟她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