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了一嘴巧克力糖豆的楊淼淼說不出話，隻嗚嗚咽咽地點頭，“我知道你。”

然而這句話模糊不清，吐詞稀爛，隻有與她默契十足的秦書意聽懂了。

聽懂了人話的秦書意好心開口，替淼淼翻譯，“她說，她知道你，金發辣妹她的天菜，她想加你聯係方式。”

肖玥函聞言大為震驚，“你……老，老妹喜歡我？你確定嗎？”

話落，她放鬆地拍了拍肩，好險沒脫口而出，“你老婆喜歡我，你腦子正常，健康，沒病否？”

麵對肖玥函隱晦地白眼，秦書意隻裝沒看見，她重複了先前的話，甚至仿著楊淼淼得意的語氣，“楊淼淼第一次見到你，就感慨道：驕矜辣妹我的天菜，金發碧眼我的最愛！”

肖玥函：嗬嗬嗬。

秦書意秦大小姐的冷笑話。

太幽默了、太滲人了。

她想回家。

媽媽啊，她真的害怕。

覬覦秦書意的女人，啊不，被秦書意的女人覬覦，是什麼人間痛苦大事啊。

心累，想死。

“書意，我們練舞吧。聊天怪沒意思的，純純浪費時間。”

肖玥函委婉開口，力圖轉移話題。

秦書意自然不隨她意，但也沒太過為難，隻打趣道：“我家淼淼，你喜不喜歡？”

“你要是喜歡她的話，你們就是雙向奔赴的愛戀，君子貴在成人之美，我祝福你們。”（我，退位讓賢。）

肖玥函但笑不語，“巧了不是，驕矜辣妹也是我的天菜，淼淼這種古靈精怪、作天作地的，我不是很感冒。”

“你自己的老，老妹，你自個消受吧。”

好險，差點又口誤說成老婆了。

作為秦書意的盟友，血緣相親的表姐，她還是逆著秦書意的意思，更加快樂自在些。

“你不喜歡我妹妹就算了。”

秦書意語氣裡呼之欲出的可惜之意快要氣死楊淼淼了，楊淼淼惱怒地插口，打斷熱鬨哄哄的聊天氣氛，不悅道：“廢什麼話，大家來加練的，不是來喝下午茶的。”

言落，便主動走向一旁，跟著記憶裡的動作，複盤了遍動作。

秦書意好奇地瞧著，見楊淼淼也是一點不錯的跳完了全程，甚至麵不改色心不跳，氣不喘汗不出，才鼓勵道：“跟我一樣不錯。”

不愧是我養大的老婆。

楊淼淼瞥了眼秦書意，心道：那必然不錯，甚至百分百跳的比你好。

但，念在秦書意是病號的份上，她不跟秦書意攀比。

健康人欺負病號，太沒品了。

她楊淼淼，向來贏得光明，贏得正大，輸給她的人，從來都是心悅誠服。

楊淼淼緊盯著iPad，複盤自己的舞蹈，思索在哪些地方可以加大力度，哪些地方應該縮小幅度。

思索間，便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

周遭空濛，唯獨剩她一人獨舞。

主題曲的歌聲炸裂在耳畔。

“我自顛倒眾生。

我自塵世浮萍。

我無憂無慮少煩惱。

我自歌自舞自開懷。”

《閃耀404》的主題曲，該是自由的、個性的、該是開懷的、亦可以是絕望的。

是可以在絕對統一中，擁有自我特質、自我魅力的。

或許，稍加改動，可以呈現出更好的效果。

每一句歌詞，所對應的眼神、多匹配的神情，都該是獨一無二的的。

一抹挑笑、一瞬間的凝重、分崩離析的脆弱感、顫抖恐懼的晦暗……

可以加入的特色很多。

但是過多的小細節，容易衝淡舞蹈本身的力量美、節奏美。

腦子裡想抓住的重點多了，很容易適得其反。

混亂零散的舞蹈，不見得比簡單的規整完美。

“隨心所欲，做我自己。

瀟灑恣意，諸事皆宜。”

或許，這種簡單的舞蹈，完全可以放開了跳。

百無禁忌，愛怎麼跳怎麼跳。

這般想著，楊淼淼雙手舒展，猛一個原地跳躍，轉身，叉腰大笑，又迅速比出404的手勢。

大拇指屈攏，其餘四指散開，零落成蒲扇的模樣。

兩手皆是如此。

左右手腕交叉依偎，便是展翅欲飛的蝶。

指頭輕點，便是翱翔天空的雄鷹。

甚至可以是吸血鬼沾滿血腥的利爪。

搭配不同的肢體情緒，伴著不同的麵部表情。

簡單的動作，怎麼做都有趣，怎麼做都不會錯。

楊淼淼乾脆利落、霸氣十足地完成了第二遍舞蹈。

流暢性、節奏韻律感、觀賞性……無一不是大幅度提升。

“好棒，淼淼妹妹教我。”

茸毛紫不知何時湊了上來，“我感覺你的動作明明完全跟視頻一樣，可就是比視頻的耐看。”

楊淼淼毫不客氣地接受了誇獎，“當然，我的表演，注入了靈魂。”

“那教教我？”

“沒問題。”

“你先跳一遍，我看看問題所在。”

楊淼淼眉毛一挑，便雙手撐地，擺開腿，不太淑女的坐在地上。

秦書意遠遠瞧著，眉梢一挑，但沒說什麼。

隻擱心裡吐槽淼淼動作不夠優雅，不夠穩重。是時候給淼淼請個形體老師了。

茸毛紫聽話地跳完了舞蹈。

楊淼淼越看眉頭越緊，到最後更是一臉的凝重。

她遲疑片刻，猶豫了猶豫，最終還是不客氣道：“你這樣僵硬的身軀，這樣緊繃的肌肉，跳僵屍舞，都會被人嫌棄。”

茸毛紫下意識反駁：“我不會當眾跳僵屍舞的，我明星包袱很重。”

楊淼淼：“舉個例子，彆較真。”

茸毛紫：“所以我該怎麼辦？”

楊淼淼深深地吸了口氣，旋即重重地吐出，“涼拌。先把舞跳熟，至少知道哪段音樂對應的是哪段舞蹈。彆的，對於現階段的你而言，不重要，沒有意義。”

茸毛紫委屈兮兮、可憐巴巴、小心翼翼：“淼淼妹妹，我想學點小技巧，想給我的表演注入靈魂。”

楊淼淼神色冷淡，正襟危坐，“沒有基礎的技巧，空中樓閣。沒有根底的靈魂，浮誇淺薄、醜陋至極。”

茸毛紫愈發委屈，肩膀都顫抖起來，她轉頭背對楊淼淼，硬生生抹乾了眼淚，想她出名一世，被粉絲“寶貝長寶貝短”的哄慣了的人，遭受這麼一連串打擊，太好哭了，簡直不能忍。

楊淼淼自然瞥見了茸毛紫垂淚的表情，但依然冷漠，像個嚴格冷酷的老師，“基本功不行，我陪你練，斜途歪路走不得。”

茸毛紫：……

委屈，哭唧唧。

“謝謝淼淼妹妹。”

“客氣。”

楊淼淼教導茸毛紫的時候，秦書意也沒閒著。

金陽燦也纏著秦書意請教。

彆問她為什麼膽子突然變大，問就是出道位誘惑力太大，她不得不向惡勢力秦書意低頭。

然而出乎她預料的是，秦書意當老師的時候，格外好說話。

秦書意沒有像楊淼淼一樣，徹底否定學生的所作所為，隻是和顏悅色的誇讚道：“這段、這段，動作表情都很到位。”

“這段，力度過大，肌肉過僵，放鬆點跳可能更好，一味追求力度，容易本末倒置。”

“放鬆肌肉，跟著音樂律動，更自然更好踩點。”

秦書意一條條列出了金陽燦的優點與不足，一點點細致分析問題，把多年舞蹈經驗掰碎了，分享給尚還稚嫩的萌新。

金陽燦暗自慶幸：我何德何能，得大佬如此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