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花都(4) 教訓她。(1 / 2)

末路靈器師 沁杳 4382 字 9個月前

發燒是異能覺醒的前兆?

宋可出神地思考這個問題,以至於後麵田燚嘰裡咕嚕講的,什麼安全區的規矩,出門人員調度,同學間的八卦,一句都沒帶進腦子裡。

田燚分享完情報,覺得口渴,跑回孔子奇旁邊喝水去了。

宋可垂眸思考,如果發燒真是種預示,那她高燒持續三天,差點把自己整掛了,會不會對異能產生什麼影響?自己覺醒的到底是什麼異能?

解決了一個問題,新的問題又源源不斷地出現,宋可的頭都大了。

蔣銳後來又過來一趟,頂著無數人的目光,給宋可送食物和床墊,宋可從前就覺得他是會移動的麻煩精,沒想到三年過去,還是這副衰樣,厭煩得根本不想搭理他。

或許是看出她不耐煩的意思,蔣銳放下東西就走了,但宋可沒領情,吃的是自己包裡的麵包。

到了晚上,風雨操場裡安靜下來,大家躺在墊子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先後陷入睡眠。

宋可拎起地上的背包,在黑暗中閃進器材室。

悶熱的器材室裡,她咬住上衣下擺,拆起自己身上的繃帶。

紗布和皮肉分離,帶來輕微的拉扯感,繃帶全部解開後,宋可自己先愣了愣,原先她身上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短短幾天內,竟然已經愈合,長出了鮮嫩的新肉,輕輕戳一戳,也不怎麼疼。

是異能覺醒的關係麼?身體的恢複速度加快了很多。

宋可之前不願意和那些軍人走,主要就是身上傷口的原因,尤其她的後背和小腹處,乍一看血肉模糊,所以她故意在手臂上纏了長長的繃帶,想把彆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雙手上,從而弱化其他傷口的存在。

畢竟是被喪屍傷的,當時她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變異,那群異能者強大又機警,要是被看出點什麼,以他們對待變異者毫無人性的態度,恐怕後果難料。

重新上了遍藥,處理好傷口,宋可掩上門,窩回原先的角落裡。

後半夜,她抱著自己的背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安全區的平靜被一聲高亢的驚呼打破。

“有消息了!聯盟出聲明了!”

星星點點的手機光陸續亮起,被吵醒的人來不及抱怨,揉著眼睛查詢官方消息。

“是真的!最近的救援隊離花都不到80公裡!”

“說是會先清理外圍的喪屍,然後調派星艇進城區救援,幸存者可以上傳自己的定位。”

“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女生們抱在一起蹦蹦跳跳,喜極而泣。

生存的希望點燃了整個安全區,大家全都沒了睡意,圍在一起興奮地議論,徐立人召集起一幫學生開緊急會議,似乎在商量聯係救援隊的事情。

宋可對他們的會議內容不感興趣,翻了個身,麵朝牆角繼續睡。她在逃出F177區的時候,已經知道這兩天會有救援隊來,此刻消息落實,於她而言,隻不過是又要換一個地方流浪而已。

沒想到的是,沒過一會,開完會的那一群人竟然齊齊朝她走來。

“宋可,醒一醒,我們有事找你商量,宋可?”

林夏作為代表,輕柔地喊了半天,宋可枕著自己的包呼呼大睡,一點反應都沒。

早在這群人靠近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醒了,但那麼多人在旁邊嗡嗡嗡,她的起床氣發作了。

不是很想理這群人。

徐立人在她麵前蹲下來,像是知道她醒著,語氣如常地說道:“宋可,今天張奇準備帶隊去星艇港探下情況,還缺一個人,你願不願意出去一趟?”

說是征詢意見,不過後麵黑壓壓一群人,幾十雙眼睛全都直直地盯著她。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宋可不好再裝睡,慢吞吞地睜眼,張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困得喲,眼角都沁出了淚花。

後麵的張奇看到她不當回事的樣子,當場黑了臉。

徐立人絲毫不在意她的無禮,繼續溫聲勸說:“宋可,大家在團隊裡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貢獻,你又是新加入的,老師做事要講究公平對不對?我知道你身手好,可以勝任這個任務,而且我和張奇談過了,他也同意你的加入。”

宋可的眼角縫裡,田燚在後麵瘋狂地朝她搖手。

蔣銳站了出來,嘴角繃得緊緊的:“徐老師,今天還是我帶隊出去吧。”

張奇本來就極度不爽了,看到他出頭,立刻譏笑道:“我說蔣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呢?就你能耐是吧?你是英雄,老子就是孬種?”

徐立人及時開口,掐滅了他們即將爆發的爭吵:“出去搜索很重要,但留在安全區保護大家也同樣重要,蔣銳,老師相信你,你也相信同學的能力好嗎?”

蔣銳還想爭取,一旁的章昊連忙拉住他,低聲勸說什麼。

兩個異能者雙眼冒火,劍拔弩張地盯著彼此。

後麵都快吵起來了,徐立人還不疾不徐的,放低了嗓音循循善誘:“宋可,老師說句心裡話,蔣銳穩重,他帶隊我放心,張奇的話,性格會強一點,你在外麵多看著他,我知道你很厲害。”說到“你很厲害”的時候,語氣頗有幾分深意。

宋可心裡一跳,拿不準他最後一句話究竟什麼意思。

徐立人回過頭,朗聲說道:“張奇,今天你帶隊,記住,我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他似乎是笑了笑,鏡片後的雙眼深不見底,蘊含警告的意味。

昏暗的風雨操場裡,頂棚亮著幾盞吊燈,照不清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宋可的視線掃過遠處的周安琪、曹依依,近一點的田燚、林夏,互相對峙的蔣銳和張奇,最後落在徐立人身上。

每一張臉孔都各懷心思,他們在算計什麼?他們在擔心什麼?他們又在害怕什麼?

爺爺說得很對,和人打交道果然是這世界上最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