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薑解放被他那老……(2 / 2)

“好好好-----我不氣你,瞅瞅你腦袋上的包,不疼了是不?還惦記著做年夜飯,咱娘做就咱娘做唄,反正我都吃了十來年了,也沒被毒死是不是?好生躺著-----不行,小魚,你得趴著睡,要不擠著那個腫包,又該哭了----”

江守誠毛手毛腳幫著薑小魚翻了個身,替薑小魚掖了掖被子。又湊上去看了她的腦袋。真後悔把那個女護士踹輕了。

“大,那個女護士和桂英姨一樣討厭!你要是回了部隊,就跟躲桂英姨一樣,躲得遠遠的。躲不過就使勁罵她!不能給她一點好臉色!”江守誠氣呼呼地說。

“小兔崽子。大啥時候躲------”江岷山突然想起來,兒子真的看見過。媳婦兒也曾經鬨過。兒子這是記心裡了。

“大保證,甭管藍護士綠護士的,大都不搭理他!”

“這還差不多!”江守誠說著話,還不忘朝薑小魚後腦勺上吹了幾吹。眉毛都擰成一塊了,好像他比薑小魚疼的還厲害些。這小兔崽子。竟然知道疼人了。

江岷山看著兒子像個大人般照顧薑小魚,心裡樂開了花。若不是受了傷,他真想提前放一掛炮仗慶賀。

江家幾代都是單傳,等到他這一代,本想著媳婦身體好,想著多生幾個,沒想到自己卻-----爹去的早,是娘把他拉扯大,為他娶妻生子,對於江家這棵獨苗苗,老娘看著比自己的眼珠子都金貴。慣的無法無天!一天天的不知道咋能好的精神頭兒,領著屯子裡的半大小子,樹林裡逮山雞、抓野兔。有一次竟然把一個狼崽子抱回家裡。引得半夜裡聽外頭滲人的狼叫聽到天亮。

這都不算啥,10歲那年,他竟然雙手雙腳盤著鐵鏈子,去了對麵的棒槌山。雖然挖來幾個老山參,一家子都快嚇癱了。

鐵索下麵那可是萬丈深淵,一個成年人都不敢過去,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娘抱著小兔崽子一陣安慰和數落。媳婦兒抄起笤帚疙瘩卻沒舍得下手,後怕的嗷嗷大哭。

江岷山紅著眼睛,解下皮帶把他一頓收拾。過後看著小兔崽子身上青一道紅一道的印子,也是心疼的要命。

老娘去世的時候,看著才13歲的孫子,怎麼也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媳婦兒說,娘放心吧,以後岷山不會再打恁孫子了。老娘這才放心地去了。

他在家的時候,兒子把他氣的心肝疼。每天無窮無儘的精力,再冷的天,回來都熱的渾身冒白煙。

你要是把他關在家裡一天,他都能把炕頭給你掀了。要是把他接到軍區,整天跟比他大的孩子乾架。每次都是戰友家屬領著哭啼啼的孩子找上門來。於是又是一頓胖揍!揍完才想起曾經在老娘跟前發的誓言。

幾年了,為了兒子少惹禍,娘兒倆隻去了一次軍區。真的是,看不著兒子想的難受,等見到兒子了,意味著雞飛狗跳的日子又開始了。

“你下炕乾啥了?還不回去躺著?等我給閨女用冰塊敷敷腫包,就去給你下扁食。”

江岷山往炕沿上一坐:“我哪有那麼金貴,趕緊照顧閨女去吧。”

鄧翠紅應了一聲,用毛巾把冰塊包上。

“娘,你交給我咋弄,我幫妹妹敷,你去給大下扁食。讓俺大嘗嘗妹妹的手藝。”

“也中,小心著點,彆毛手毛腳的,娘也給你下一碗-------”

“真的?娘,那你也給小魚------”

“我吃飽飯了,肚子裡連一個餃子都揣不下。給大和大哥、小哥多下點水餃,大不了咱明天多包點-----”

“怪不得,看著扁食包的恁好看,還以為你娘的手藝進步了呢,竟然是我閨女包的。”江岷山驚喜地說。

“那可不是,大,娘剁的豬肉、大白菜。小魚又是蔥花、花椒茴香的一通攪和,簡直香死個人-------”江守誠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小哥擀的麵皮。擀的又快又好。”薑小魚見縫插針地誇讚江小哥幾句。因為她發現,每每她誇了江小哥,他都乖好幾天。而且也不會惹娘生氣了。

“我大兒子竟然會擀皮子了!真是長大了,也懂事了!”江岷山老欣慰了。破天荒誇了兒子一句。兒子變化太大,他有些不敢相信。

“不就是擀扁食皮嗎,這有啥------”江守誠滿不在乎地說,眼睛卻都笑彎了,臉上紅紅的,長這麼大,大第一次誇他,咋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我哥厲害著呢,菜窖裡的麅子、野雞、野鴨都是哥哥打來的。大你有福了,等明天我給你們做一大桌子菜------”

“閨女這麼小,咋能讓她做飯呢?萬一燙-----”江岷山話沒說完,薑小魚搶著說。

“大,我在那個家裡都做了兩年飯了。娘還不放心,都是娘啥啥都切好,娘燒火,我掌勺,也就幾鏟子的事。”

“還真是稀奇,你說菜是我切的,火是我燒的,咱閨女放上花椒大料,炒巴炒巴,那饞人的香味就出來了。”鄧翠紅又自豪又羞愧地說。

江守誠看了一會兒,便接過冰塊,小心敷到腫包上。薑小魚打了一個冷戰。

“是不是碰著了?很疼嗎?”江守誠忙問。

“不疼,我是被冰著了。一點都不疼。小哥,你手冷不?”

“不冷,屋子裡這麼暖和,你看我臉上都是汗。”江守誠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彆專注。

鄧翠紅歡歡喜喜地去了灶房。

“娘,彆忘了加點油和鹽。”薑小魚不放心地叮囑。

鄧翠紅一拍腦門:可不是,真的忘了!-----這樣扁食不粘鍋。

“大,你喝酒不?”薑小魚趴在炕上,小嘴就不舍得閒著。

“喝不多,不過,今年過年,正好你大哥也在咱家過,大和你哥整兩口-----”

“小哥,穿上棉襖,把豬頭拿出來,放屋裡,明天我給咱大鹵豬頭肉當下酒菜!就給咱大和大哥切一碗,剩下的都給小哥吃------”

“昂-----等我敷完------”

“腦袋都冰木了,一點都不疼。快去吧哥,我怕過一會再忘了-------”

江守誠撂下冰塊就往外走,被薑小魚喊住。

“小哥,穿棉襖!大過年的感冒了咋整?吃啥東西都不香了------”

“噢------”江守誠乖乖回來,穿上棉襖。

“還有-----把山楂、山藥也拿出來一些吧,做山楂糖水罐頭和拔絲山藥------”

“好咧------”江守誠連連答應。一陣小旋風般跑了出去。

江岷山突然心裡很不得勁兒。這小兔崽子從來沒這麼聽他親爹娘老子的話!今天竟然對一個小丫頭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