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什麼反應。
他蹲下身,拽了拽地上血淋淋的人的手臂,依然動都不動。
想來摸了把他的額頭,卻異然的燙。
“哼。”他鼻哼一聲,往前推開了門。
在外候著的千鷺,看著尹無晏的臉色,沉得嚇人。
“殿下?”
“去找淩羽倦。”
……
淩羽倦前前後後弄了小半日,感慨著這次比十年前的還要嚴重。
餘清和本昏睡著,是被上藥疼醒的。
“啊呃,疼、疼……”
淩羽倦抹去了他眼角的淚,加急塗完纏上了繃帶。
“忍忍,這可是最好的藥,很快就會好的,”
剛放下瓶子,卻見餘清和一直在看著他。
欲言又止的樣子。
淩羽倦俯下身子,湊到他身旁。
“你想說什麼?”
他的聲音極其微弱。
不過好在淩羽倦還是聽清了。
“耳朵,左耳,聽不見。”
淩羽倦一時也無法對症下藥,說會找到辦法自再來的看他的。
隔著那道門縫,床榻上的人用病怏怏的望送著他離行。
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黯淡無光的雙眸,綁帶纏了七七八八的身子。
如此下去,他都活不過二十。
他終是去找了趟尹無晏。
“他一介凡人,早晚爛在你手裡”淩羽倦顫聲道,“我知道我不該管的,隻是下回救不回來你可彆怨我”淩羽倦氣的將走卻又忍不住想問個所以然,他轉過身來質問道,“你究竟是要如何?難不成你能跟一個小孩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要是真的有呢?” 尹無晏微微低下頭,抬起狠戾凶煞的眼眸,唇角露出詭笑。
“你確實不該管”他收起笑意,冷道,“冥府的門你還可以出,孤保不齊過會兒會不會改變主意。”
此言驚的淩羽倦著實氣憤。
瘋子。
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
冥府上下,一概靜謐死寂。
偶爾若能聽見幾聲歡笑,那一定小扇子帶著她那甜醇笑顏,稚氣未脫的在爛漫嬉鬨著。
按理說彆的鬼怪如此,定是要受大懲的,但對於小扇子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因為,尹無晏曾說過,小扇子笑起來時挺好看的,如三月桃花灼灼而盛。在冥府當差的鬼侍如果沒有點眼色,早就不知道要下多少次烎煞十三獄了。
苕榮裙擺浮動在長廊,雙髻上各彆了柿澄的花枝繡飾,垂下的紅茸絲帶一直到肩背。嬌嫩白臉上有著少許紅暈朵朵,睫毛彎長,眼眸清澈,朱唇皓齒,背影輕快靈動。
她是冥府唯一的生息象征。
餘清和身上的傷好了一小半。
今日醒來時,便發覺一個姑娘趴在他的床頭,閃著明眸盯著他。
“小郎君,可算讓我見到你啦,我可求了殿下半個月呢”小扇子說道,“哦他們都有叫我小扇子也有叫扇扇的,你都可以喊我,嘻嘻,你長得可真好看呐。”
“謝謝。”
餘清和覺得很奇怪。
他對眼前這位姑娘沒有一絲的防範戒備。
反而覺得這種感覺很親切很熟悉。
小扇子歪著頭,眼睛一眨一眨的。
很是可愛。
“小郎君,殿下他人挺好的,當然我們第一次見麵我也覺得你人很好。那殿下為什麼對你發那麼大的火啊?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餘清和不知怎麼回答,想來想去隨便應付了句,“我下次,不惹他生氣。”
不一會兒,小扇子嘰嘰喳喳的跟他說了一大堆。
他的左耳聽不見,隻能靠著右耳努力的聽著。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過多久。
在夢中,他無數次夢見第七年春,最後分離之際的點點記憶。
如果,我能忍住那時的困意。
如果,我能緊緊的跟著師父。
如果,我能回到第七年春。
他已預感到,所積攢著的鬱恨化成了一個死結。
擰不開,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