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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大戰開戰在即,徐庶在船艙待了幾日,發現北魏兵士的鬥誌極旺,八十萬大軍的操練聲響徹雲霄,大有氣吞山何之勢,徐庶不禁感歎,像曹操這般奸賊,居然會有這麼多將士願肝腦塗地的為他賣命。如果這班勇士能歸了劉皇叔,恐怕天下早就平定,他們每個人都能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斷不會像如今,就要白白的賠了性命還恍惚不知所以。
“殺!殺!殺!”
路過曹仁營中的時候,徐庶撇見了一個水兵喊的異常大聲,正是明遠。看來曹操果真答應了他的請求,讓他上陣殺敵。但是過了幾日,他就會成為水中孤魂,彆說殺了孔明和自己。他永遠也不可能回到潁州,再見見他病中的母親。
想到這裡,徐庶惻隱之心驟起,正當上前和明遠說話,卻正好遇著曹操來巡營。
“丞相萬歲!” “丞相必勝!” “平定江南,一統天下!” “四海歸心,丞相神威!”
各種各樣的號子響起,士兵紛紛跪下,徐庶也不情願的夾在其中。
“各位將士辛苦了。”曹操貌似語氣很關心,“近日聽聞營中將士水土不服者甚多,特請來當朝禦醫給大家診病,宮中禦廚給大家準備晚膳,此仗之勝全賴各位。曹某在此謝過了。”說著曹操還畢恭畢敬的給戰士們作揖。軍士無不感動的痛哭流涕。隻有徐庶冷眼旁觀,絲毫不為所動。
“元直啊,我知要你隨我前來和你故主為敵委屈你了,西涼馬騰等人我終是不放心,不如你幫我去守邊防可好?”曹操伸手來扶徐庶,眼裡滿是慈愛。
徐庶當下一驚,正苦於找不到時機說這話,卻被曹操自己提出來了。 “丞相就如此放心庶?丞相不怕庶反乎?”生怕有詐,徐庶謹慎的發問。
曹操大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元直既歸順於我,我就相信元直。”
所有兵士眼光齊刷刷的看向徐庶,迷惑於這個不出一計的降士怎麼會得到丞相一再委屈忍讓。
徐庶感覺自己被這些目光刺得生疼。明遠更是蹬著眼睛,鼓著腮幫,為他的丞相不值。 “元直啊,你上次說於禁夏侯惇攻取樊城必敗,果應你言。如今我八十萬大軍軍威浩大,你看我這次能勝否?”曹操指著大汗淋漓,鬥誌滿滿的兵士,期待的看向徐庶。
“恕徐庶直言,孔明之智神鬼莫測,我看丞相要與他作對,必……” “敗”字沒說出口,徐庶不忍心打碎這些期盼打完勝仗衣錦還鄉戰士的夢。但徐庶還是看到了那些戰士眼裡瞬間的沮喪,怨恨和失望。
“又是那諸葛孔明?這麼說隻要他在,曹某人就隻有投降劉備的命?”曹操有些發怒。
“是。”徐庶回答的恭敬而低沉。
“那元直去把他給我說降過來行麼?聽說他已經離了東吳回到了江夏,元直你和他是舊友,既是元直推薦的孔明,可否邀他來江北?”曹操顯然已經見識過了諸葛孔明的厲害,向來多疑的他對這次的必勝竟也生了迷茫。
“這可能麼?”徐庶笑。仿佛在嘲笑曹操是否神經錯亂。
“可能!”曹操似乎信心百倍,“元直你可知道,此戰我若戰死,不光是江北八十萬軍士性命葬送,我半生戎馬平定的北方必定大亂,屆時群雄割據,百姓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頓時便會化為烏有!你的家鄉潁州也在其中,你願意看到百姓們再度生靈塗炭?明遠,文青,定長……許許多多的軍士才不過20,你去問問他們,問問他們是否願意看到親人離散,良田廢懇,戰火重生。所以此戰至少我不能死~!但我會和戰士們共存亡!所以我不能敗~!!元直你自是狹義心腸,你會忍心看到這一切麼?”
徐庶沉默了。曹操很好的找到了他的弱點。自小和家人離散,飽受戰火摧殘。此生之誌便是匡扶漢室,拯救蒼生。魏軍也是人,也是那可憐蒼生。可是,可是之前又是誰執著興複漢室,硬逼著自己好友出山輔佐自己舊主?不對,不對,曹操是漢賊,是這天下霍亂之本。曹操該死,該死…………孔明就在對岸,曹操這時候放自己回去說降……孔明,玄德兄,二將軍,三將軍……
“庶領命,願親赴江夏給丞相當說客,至於成功於否,庶沒有把握。”徐庶握劍起身,便向著無際江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