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已經進去很久了。”
一樣被淡淡月光灑到的高牆外,曉晴不安地開口,試探地看著一直沒有變過姿勢站立的黎鐘陽和肖冰。
“如果沒有之前到過霍家溫室的經驗,她找不到櫻花樹的所在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黎鐘陽微微地歎息,轉向肖冰的眼睛莫名的閃亮。肖冰深吸口氣,點頭:“你也有那樣的感覺嗎?”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讓她和黎鐘陽話都隻要說一半,就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從黎鐘陽的眼睛裡看到一樣的疑惑,那個叫做何一一的女孩子身上彌漫著奇怪的氣息,好像是他們久遠記憶裡忽視的東西。他們跟著她來到這座不詳的霍家廢宅外麵,也是想要證實一些東西。
可是她已經進去了那麼久,“如果她拿不到櫻花,就不會有人知道她來過霍家的這所宅子,對她來說也算是好事情。”肖冰說著,一陣疲倦襲上來,她大大地打了個嗬欠,黎鐘陽因為她的倦意鬆弛下來,點著頭跳過來,故作為難的表情:“可是我們的本月頭條怎麼辦?要是交白卷,可是會被彆人嘲笑的。”
“反正我們一向習慣被人嘲笑的,沒什麼了不起。”肖冰淡淡地笑著,黎鐘陽握住她的肩膀,剛想要說些什麼,叭叭——強光束迎著麵射向他們的臉,黎鐘陽和肖冰都抬起手臂擋著讓眼睛不舒服的強光,柏油路麵上響起輪胎摩擦過的聲音,一輛白色的雪鐵龍停在他們的麵前。
車窗搖下來,曉晴看著一雙帶著黑色小牛皮手套的手先伸出來,對著她揮了揮,她不由自主地走到車前,先聽到車廂裡甜蜜的女音,是她爸爸喜歡的鄧麗君的老歌,她愣了一下,看到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伸到唱碟機前扭小了聲音。“你就是那個開明的學生嗎?叫做……何一一?”好聽的男中音響起來,曉晴搖頭,就看到突然靠在窗前的臉上寫滿失望表情的丹鳳眼。
曉晴還沒有反應過來,白色小車的車門打開,熨貼的黑色西褲在寒風裡飄動,丹鳳眼的少年隻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頎長的身軀站直比黎鐘陽還要高了一點,他深呼吸感受著冷冽的空氣,皺著眉頭伸手,從車廂裡拉出一件黑色的皮氅隨意地搭在肩膀上,曉晴的眼睛對上他的丹鳳眼,臉迅速的紅起來,她扭捏著手腳,想要問緊緊抿唇的少年的名字,他長得真好看,比自己學校裡最有名的宋旗學長要出色太多。
“王蓮怡,你來這裡做什麼?”
黎鐘陽適應了強光的眼睛看向車前的少年,皺著眉喊出來。少年微笑著轉移丹鳳眼的方向,先看到崩塌的牆麵,點了點頭,才看向他和肖冰:“怎麼,你們今天又要發善心放不相乾的人進去霍宅嗎?”
“這不關你的事情。”肖冰看到黎鐘陽猛然咬緊的下顎,也皺起眉,懷疑地看著蓮怡,嘲諷地上下打量他的模樣,“倒是你,好好的平安夜不去舞會和雅寶跳舞,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乾什麼?”
“我來看熱鬨啊。”蓮怡收回和黎鐘陽膠著的視線,慵懶地舒展四肢,他走到肖冰的側麵,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他貼在她耳邊說話,“怎麼?你想要跳舞的話,我在這裡也可以奉陪的。”
“把你的爪子移開,我家肖冰才不用你陪。”黎鐘陽的眼睛裡迸射出火光,拉著肖冰另一邊的手臂,他想要帶著她的身子轉身,讓過蓮怡的手臂,可是蓮怡拽得緊,肖冰在兩個男子的力道裡皺眉,索性甩動身子把兩個人的手臂都扔開,她走到吳曉晴的身邊,“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二十。”曉晴入神地看著和黎鐘陽對峙的蓮怡,被肖冰的聲音驚動,她慌亂地看手腕上的表,臉頰燒得厲害,她記得黎鐘陽叫過的名字,原來這個少年就是王家的蓮怡少爺。
“要不要來打個賭。”
蓮怡的手和黎鐘陽的重重地撞上,他伸出去的腿踩過他的膝蓋,小腹險險地躲過黎鐘陽有力的臂肘,他柔軟的腰肢向後平了一個九十度,臉上的淡淡笑容刻上去的一樣,丹鳳眼對著肖冰流轉神采,肖冰看著他對麵的黎鐘陽因為用力過猛,手臂撞在牆麵上,齜牙咧嘴的時候還想要伸腿去攻擊蓮怡,她對著他搖頭,她和黎鐘陽從來不是王蓮怡的對手,自從六年前的那個晚上以後,王家給蓮怡找來了最好的武術老師,他訓練時候的拚命,他們都曾親眼看見過,他們沒有那樣賣命的精神。
“你想要賭什麼?”肖冰緩慢地說著,看著站直的蓮怡。
“開明的這個何一一如果拿不到櫻花,開明就是連續三年的失敗者,按照博雅和開明的協議,他們就失去了未來三年爭奪教育撥款和霍家讚助的資格。”蓮怡說的漫不經心,黎鐘陽不明白地瞪大眼睛,肖冰走到他身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帕紮起黎鐘陽流血的手腕,安撫地輕拍他的頭:“你讓他說完。”鐘陽點頭,兩個人都沒注意站在背後的吳曉晴冷硬起來的蒼白臉色。
蓮怡看到了。
“如果這個何一一僥幸拿到了櫻花……全城的人都會知道她的櫻花來自什麼地方。所有的人都尊重霍家的規定,自從六年前的今天開始,所有人都不能進入霍家名下的這座宅院。何一一雖然能夠幫助開明贏得和博雅的聖誕比賽,但是她會害得開明永久的失去被霍家讚助的機會。你們覺得開明會如何對待這樣的英雄呢?”
“你到底想要賭什麼?”肖冰的眼神冷起來,看著蓮怡放大的微笑,他愛惜的輕撣黑色皮氅上不存在的灰塵,對著為了一一命運擔心的黎鐘陽勝利地微笑,“我想要賭這個何一一的下場。”
曉晴吃驚地長大了口,仔細聽著蓮怡的說話,她的眼睛都濕潤起來,猶豫著她看向肖冰和黎鐘陽,他們都是一臉的慎重,靠在一起的背都挺得筆直,他們戒備地盯著蓮怡:“你想要怎麼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