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名叫“東師”,出身貧寒,外貌出眾。朱府的主人朱樂燁七年前來到永城,對正在浣衣的東師一見鐘情,最終憑借他的一腔真心,抱得美人歸。
路溪將書桌上的稿紙摞了起來,卷成一團,塞進袖口:“我去沿著這個路線圖走一圈。”
緒方趕緊接話,順便拉上一臉不情願的瞬息那海:“我們一起!”
緒方不知道敵人是誰,但是如果危險的話,至少還有個修為高深莫測的瞬息那海擋在前頭,路溪說過,瞬息那海不會讓她死的。
走了半天也沒什麼異樣,三人停在了朱府前。門前的石獅活靈活現,大門極為氣派,雕梁畫棟,讓人不覺聯想門內應是何等的金碧輝煌,奢華美觀。
路溪上前對門童說明了來意:“我們是下山除妖的修士,聽聞府上可能有妖邪作祟,特來此處降妖。”
那小廝狐疑地看了看這三個年紀輕輕的“修士”,雖覺得哪來的江湖騙子,但也不敢擅自定奪主人家的事,就讓他們稍等片刻,匆匆進門通報去了。
路溪盯著牆角一株紫色的小野花看,身形不動,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人間已是深秋,這小花倒是頑強。”瞬息那海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怎麼管不住嘴。
還好,路溪並未借此機會嘲諷他。
很快,一管家模樣的大人匆匆趕來,亦是一愣。但好歹是這麼氣派人家的管家,很快控製住了表情,想到修仙之人,大多有固顏之術:“三位修士快裡麵請!”
能將這三位自報家門的修士領進府上,想必朱府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病急亂投醫了。大廳內,一位穿著華貴、麵色冷峻的男子早就候著了,路溪想,這應該就是朱府的主人了。
“我叫朱樂燁,不知各位修士如何稱呼?”
緒方局促地低下頭,瞬息那海直接轉過頭無視,隻有路溪笑意盈盈的:“我叫關河,這兩位是我的弟子小方和小海,我們是流雲派的修士。”
瞬息那海梗了一下,什麼小海,還有為什麼緒方排在他前頭?
“我與流雲派倒也有過交情,不知道燕流修士最近如何了?”朱樂燁說道。
這就是路溪為什麼打著流雲派的招牌了,至少在聽到這樣的問題時,知道對麵隻是虛晃一槍還是真情實意。
“我在流雲山修行近百年,倒也沒聽過這號人物,朱老爺莫不是被江湖騙子騙了?”路溪關心地問。
朱樂燁臉色一僵。
“不過也可能是外門弟子,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我是在照乘掌門手下學習的。”
見路溪給了台階,朱樂燁也打著哈哈,將此事揭過。
朱樂燁請大家坐了下來,禮貌地寒暄了兩句,在路溪的建議下切入了正題:“三個月前,我在外談生意,家丁急匆匆趕來,說是夫人突然暈倒了。我便與家丁一同回了府,從那日以後夫人便如同失了魂魄,就像睡著了一樣,再未醒過來。”
“不如讓我見一見尊夫人。”
朱樂燁自然不願放棄任何希望:“我帶修士們前去。”
路溪對外貌一向沒有判斷力,但是從緒方和瞬息那海的眼神中,路溪還是感受到了東師美貌帶來的震撼。
朱夫人的閨房緊挨著朱樂燁的住處,一進去,就能聞到沁人心脾的熏香。深秋微涼,屋內早就用上了小火爐。整個屋子擺設溫馨,乾淨。
兩位侍女安靜地守在屋子裡,看來朱樂燁並未因朱夫人的昏迷而疏忽對她的關心。朱夫人的床是上好的青木打造的,而美麗的朱夫人就安靜地躺在了這張名貴的大床上。
膚白如雪,眉黛似山,精巧高挺的鼻峰下是花瓣般吸引著人的嘴唇,烏黑的長發柔順地落在她的肩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碎發。眼睛雖然閉著,但是能夠想象到她雙眸是多麼的瀲灩,笑起來是多麼溫婉可人。
原本朱樂燁隻是長相平庸,如今在美貌的妻子對照下,顯得醜陋不堪,難以入目。
緒方在心裡偷偷吐槽。
朱樂燁見到躺著的妻子,悲從中來:“這些年,我們相敬如賓,從未有過爭吵......沒想到......”說著說著,堂堂七尺男兒竟當眾抹起了眼淚。
路溪走到床前,將手放在東師額上。隻見,一團靈氣如同靈活的蛇一般,從東師的額心鑽入其身體,順著她的血脈竄流。
朱樂燁似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半盞茶的功夫,路溪收回了手,乳白的靈氣也消失不見。
“關修士,”朱樂燁態度恭敬,“我夫人到底是怎麼了?”
“尊夫人是被妖怪攝去了心神。”路溪沒有直接回答。
“那該如何是好?”朱樂燁著急地問。
路溪看著他良久,才慢悠悠地回答:“如果我能找回她缺失的魂魄,許是有救。”
朱樂燁大喜,朝路溪行了大禮,衝過去跪在床前,緊緊地握住了朱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