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夕將蟋蟀給他,朝陽注意力就被轉走了。
潮夕左手托起他的下巴,“抬頭,看著我。”
“哦,誒潮夕這蛐蛐好肥啊。”
“嗯,彆說話,當心吃到泥巴了。”
潮夕已經很小心,但朝陽卻不配合不老實的亂動,時不時的就去瞅那隻蛐蛐。
然後在朝陽又一次低頭瞅蛐蛐時,潮夕將泥弄到了朝陽嘴上。
朝陽“……”
潮夕“…噗,抱歉。噗哈哈哈,不是故意的。”
打打鬨鬨中,太陽慢慢下班了。
潮夕動作嫻熟的丟苗,然後用鋤頭溝土翻蓋按牢。
他以前可沒少和奶奶一起乾活,所以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輕輕鬆鬆的。
至於朝陽,咱們的小少爺當然是隻能乾小孩子做的了。
朝陽正在用臨時接的水管給種好的菜澆水,剛開始不知道技巧,朝陽大拇指堵住一半的出水口對著菜苗就衝,結果將種好的菜苗給衝到了。
朝陽用水管靈巧的以菜苗為中心畫了個圈,後蹲下看看有沒有蟲子爬出來。
還是有漏網之魚的,不一會兒又一隻蟋蟀鑽了出來。
朝陽嘗試著再抓了下,還是沒抓著。於是“夕哥,快來又有一隻。”
潮夕“……”
光線開始暗淡下來,勞作的人們陸陸續續收工回家。
“咕呱咕呱”乾□□的叫聲響起。
朝陽和潮夕也收工回家了,至於為什麼會怎麼晚才收工,當然是因為有個“小朋友”啦。
後麵朝陽雖然自己能抓蛐蛐了,但還是會時不時的叫上潮夕,都還是少年很好鬥的。
在路上遇到了割完草回家的鄰居楊奶奶。
“小夕啊,回家做飯啦。”
“嗯。”見楊奶奶背上背著一筐草,手裡還提著一個南瓜。
潮夕說到“楊奶奶我幫你吧。”
楊奶奶笑著拒絕了,“不重,我年輕的時候啊,提著比這更大的,滿山的跑一點兒不帶喘氣的。現在雖然老了,但還沒有到提不起東西的地步。”
朝陽聽了雖不知道楊奶奶年輕時候咋樣,但讀書的時語文應該不差。
潮夕聽著這些話,卻恍神了。
明明在不久之前自己還如此習以為常的聽著村裡老人們的感慨。
同樣的話語,現在卻多了另一層意思。
我們如同被時代排除的“病”,我們出生於此,成長於此,受困於此。在這片天地循環直到老去。
向往美好的生活,沒有柴米油鹽。但淩晨四點卻是萬家燈火,手上的老繭是堅硬的盔甲。
這裡平淡卻慌張,白天也並沒有表麵那樣的平靜。高粱杆,玉米地,油菜花,上學的路上永遠埋伏著魔鬼。
——這是大人們都知道的秘密。
兩人回到家,朝陽將客廳空調打開,然後就去衝澡了。
蟋蟀先生以及它的同伴,被楊奶奶帶回家喂雞了。
晚上吃的速凍水餃,很方便將水燒開後把餃子倒進鍋裡就行了,當然不能煮久了。
朝陽洗完澡出來,潮夕就接著去洗。等洗完澡出來餃子差不多也熟了。
飯是在客廳吃的,因為開了空調很涼快,吃完晚飯將碗給洗了。
朝陽又拿出了他的扇子。座在客廳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潮夕座在他旁邊,眼睛望著電視,不過明顯沒有看進去,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朝陽已經半躺著了,見潮夕如此就用腳蹭了下。
“想什麼那,回來後就感覺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潮夕就看著他,看著這個一出現就讓自己忘記掉煩惱的男孩。
“你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
朝陽奇怪不是因為放暑假?不過既然又這麼問了,那應該不是了。“不是因為放暑假,那因為什麼?”
話題明明是潮夕提起的,可這會兒他卻又不說話了。
“不想說就算了。”朝陽轉頭去看電視,表示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吧,哼。餘光卻偷偷透過電視邊框,觀察著潮夕。
要是平常潮夕肯定會發現,可是現在潮夕卻沒有心思注意。
潮夕問完就後悔了,他想起了父母的“話”,還有周遭人的鄙夷,以及那不堪入耳的謾罵。
“我們當初怎麼生了你。你為什麼就不能學學你弟弟。讓我們省點心,什麼原因都沒有,就要轉學。你弟弟就比你小幾歲卻比你懂事多了,就沒給我們添過這麼多麻。”
“果然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當初就不應該讓你留在老家的,媽也真是的自己不搬也就算了,孫子還養成了這樣。”
兩個女生在操場上並排走著,其中一個看見了潮夕,連忙讓另一個女生看過去,可並不是因為潮夕的長相“誒誒誒,就是他,就是他,聽說他喜歡男的耶。”
“啊,咦真惡心,他是不是有病啊?”
“不知道,哎,噓他看過來了,快走快走,我媽說他爸媽是暴發戶,很難纏的。”
幾個男生靠了過來,把潮夕圍住其中有一個想將手搭在潮夕的肩上。那時的潮夕躲過了。那個男生也不惱“聽說你喜歡男的,要不考慮考慮一下我~們。”
“哈哈哈哈哈”這句話說完所以人都大笑出來,隻有潮夕沒有。
這是潮夕剛被接到父母身邊的時候,對於新的環境,新的人。初來駕到的少年不安著,也帶著對新事物的期待。
所以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遠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以至於少年在新的學校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抱歉,朝陽。”潮夕出聲。不管怎樣他還是很喜歡自己身邊這個發光的男孩,他如他的名字一樣“朝陽”所以抱歉了就讓我自私吧,至少在這個暑假。
“啊,沒…沒事啊?”朝陽一臉懵。
潮夕【怎麼辦,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