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哪裡走?看我不活剝了你!”一粗眉大眼的壯漢,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追著一個慌亂逃跑的書生,並一邊追逐著一邊大嚷起來,引得不少路人圍攏觀看,但卻不會有一個人上前勸上一勸的。也許是不知道他們究竟什麼來曆,害怕因為勸架而惹上什麼麻煩不值得的緣故吧,畢竟這京城街麵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太多,且大多數都不是他們所熟悉的,說不定他們當中就有一位是在場各位都得罪不起的人物,因此大家僅僅是湊過來看看熱鬨而已。
這兩個人是在進京途中遇上的,當時書生要進京趕考,卻遇上磅礴大雨而無法趕路,恰巧在前麵不遠處有一座破廟,於是便跑了進去避雨。可是當他進到裡麵才知道,裡麵並是隻有他一個人,而是在他進來之前早就有一位粗眉大漢在裡麵了,這會他正一邊烤著火,一邊亮著衣服,整個上身坦露著,結實的肌肉繃得老緊,彈性十足,看來應該是個煉家子。
“小子!你是乾什麼的?”他一見到書生的出現立刻吼道,那聲音洪亮,語氣霸道,似乎根本沒將他這個書生放在眼裡,不過看到他滿身被雨水浸濕,狼狽不堪,才沒打算怎麼為難他,僅僅是這樣一問。
但就算是這樣一問,也著實讓那書生驚恐不已,他何曾見到過這樣的氣勢?於是有點膽怯怯的回答著:“小生是進京城趕考的秀才!”
他的回答斯文有禮,與眼前這個粗礦的家夥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談吐間有點怯意,但是卻沒有辦法將他所學的孔孟之道拋到腦後去。
“你怕什麼?還不快點過來考火?”那壯漢見到書生膽怯的樣子立刻吼道,儘管他是出自一翻好意,但在語氣上卻沒有一點點的收斂,這大概是為了和他那個粗鄙的外貌顯得更加合拍吧。
書生將自己隨身所帶的東西放到了一邊,取出幾本濕了的書,之後就走到了那大漢的身邊,圍著篝火坐下來烘烤,也許是身上已經被雨水全部浸透了吧,所以他儘量將自己的身體往火堆邊靠去,希望儘快能將衣服給烘乾。
那壯漢見到他那個樣子,不覺失聲大笑起來,說道:“臭小子,俺看你是讀書讀多了,竟然不知道衣服濕了就該脫下來烘烤的道理!”
也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愚蠢”的人,竟然在他麵前做出這樣讓他不敢想象的事情來,所以他狂笑起來,隻是在狂笑間並沒有忘記告訴他該怎麼做。雖然他是個粗人,除了懂得幾下拳腳工夫外,沒有其他的什麼特長,但即便他再不懂,卻也在此刻覺得比眼前這個書生強上好幾百倍。
書生聽到他這樣說,立刻搖起了腦袋,並說道:“子曰非禮勿視,身為讀書人,應該知道禮法,怎麼可以當著彆人的麵坦胸露背的?”
他說出了自己拒絕脫衣服的理由,倘若這裡僅有他一人,或許他還可以將自己的濕衣服脫下來烘烤,然而現在卻多出這樣一個人,他就不得不顧忌禮法事宜了,因此他隻能是將濕衣服穿在身上連同自己一起烤了起來。
“少他娘的在老子麵前文謅謅的,都快把俺的牙齒給酸掉了,什麼狗屁的禮法規矩,照俺看來怎麼樣舒服怎麼樣來!”那壯漢似乎不讚同他這一套,大概是他沒讀過書,對這些禮法之類的東西不太重視,自然就覺得沒有什麼了,更何況這裡是兩個大男人,即便是坦胸露背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此他才這樣說話,並覺得這書生迂腐得緊,抱著一大堆的禮法也不能當飯吃。然而當他話說到一半就覺得不對勁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於是忙問,“哎?俺怎麼覺得你好象是在罵我不懂禮法?”
“沒…….小生絕對沒這個意思!”書生見到他誤會了立刻驚慌的解釋著,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其實在他的心裡根本就沒這個意思,沒想到因為自己遵守禮法卻會引來對方這樣大的誤會,因此他慌張著解釋道,希望他可以將一切都和對方解釋清楚。
“既然你說俺不懂禮法,俺就不懂禮法一回!”那大漢暴跳起來,一把將書生拉到了自己身邊,不由分說的將他上身所穿的衣服全給強行扒了下來,之後將衣服扔到了樹枝架起的亮衣架上,看著他那窘迫的樣子蹲在火堆前不敢看他,於是哈哈大笑起來,“他娘的,這才像話嘛!”
大漢說著走到一邊,從自己的衣服堆裡找出一個葫蘆,用牙齒咬開葫蘆蓋就痛飲起來,那豪放的情懷著實讓人佩服,隻是現在卻找不到欣賞者,畢竟書生經過他剛才那粗暴的行為,到現在還沒辦法從窘迫中走出來,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