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的眼裡，有種挑釁的神色。

林靈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看到自己，都會是這樣的表情。就算是她喜歡袁冬，但袁冬現在已經是自己的老公，從來沒有見過舊情人這麼大剌剌的出現，仿佛林靈到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者似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很咄咄逼人，讓人側目。

咖啡館裡放著北歐女歌手索非婭的歌，靡靡軟軟的，到是分外動聽；天花板上的空調出風口裡，飄出絲絲的涼風，晶亮的玻璃窗隔絕了馬路上滾滾的熱浪，到使這小咖啡館裡對坐的兩個女人的臉上，都有了些嚴肅的神情。

林靈微攪著自己杯裡的香草冰淇淋，那淡淡的紫色已經融化成了碎碎的砂狀，她還一口都沒吃下。

秦歌看著她攪拌的手指，問道：“怎麼，味道不好嗎？你一口也不吃。”

在秦歌的麵前，她吃得下嗎？林靈心想。

但是話不會這麼說，林靈抬頭：“沒有啊，味道很濃。”

舀了一勺，放進嘴裡，舌尖綻開淡淡的冰涼和濃鬱的香氣。

秦歌看著林靈淺笑：“我從來都不吃這種東西，熱量又高，味道又差，吃下去除了長脂肪沒有一點用處。冬子原來也不喜歡女孩子吃這些東西，他最恨垃圾食品了。所以我一向隻喝黑咖。”

噗——

林靈差點一口冰淇淋就從嘴裡噴出來，最好直接噴到這個女人的臉上。

這叫什麼話？先問她好不好吃，她吃了，居然又這麼說！還“冬子冬子”的，親熱的仿佛那是她的老公而不是林靈的！還說什麼長脂肪，垃圾食品……林靈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把勺子一丟，什麼都不要理地轉身離去。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來找茬的，她乾嘛還坐在這裡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

但是，風度風度。

看著秦歌捏著咖啡杯，喝著那又苦又澀的黑咖啡，卻一臉享受的模樣，好像是已經贏得了什麼勝利一樣的得意洋洋。

林靈是想起來袁冬一直說，很討厭那些什麼垃圾食品——她愛吃的麻辣燙、肉夾饃、酸辣粉、過橋米線還有M記、KFC外加這種巧克力冰淇淋。可是又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無論是什麼心態，女人在風度上自是不能落人之後的，林靈對著秦歌笑了笑：“是嗎？我們家袁冬跟你說過這些是垃圾食品？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我想吃什麼他就給我買什麼，還可著勁讓我吃，說看到我吃，他就會覺得很幸福的，那天你不是已經看到了，他陪我去買麻辣燙的調料啊。女人嫁給一個男人，要的不就是這種幸福嗎？”

三兩句話，說得秦歌立刻變色。

她本來是洋洋得意的，這下被林靈炫耀了幸福，臉上掛不住了。

咖啡杯放下：“想不到你們還挺幸福的。”

“那是當然，不然為什麼會結婚呢？”林靈狠狠地挖一勺冰淇淋，塞進自己嘴巴裡。

秦歌看著她吃，吃得那麼幸福，心裡那種說不出的滋味在狠狠地翻滾。她捏住自己麵前咖啡杯的邊緣，手指微微地抖一抖。

咖啡勺撞在杯壁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林靈看她一眼。

秦歌的臉色微黑，但還是努力地笑，笑起來，眼眸晶亮地盯著麵前的林靈：“說真的，我們沒有坐在一起，我還從來沒有注意，林小姐，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有點相像？”

林靈眼睛一眨，秦歌的這句話到是讓她有點意外。

“我和你……相像？”

“是啊，難道你沒有覺得，我們兩個人的眼睛其實長的很像的。”秦歌湊近她，晶亮的大眼睛在林靈的麵前眨啊眨的，她的妝很淡，睫毛卻濃密而修長，微微彎翹的模樣，很像是可愛的陶瓷娃娃。

林靈的眼睛也很漂亮，雙眼皮很深很重，眼瞳烏亮像是水磨的琉璃珠子，總是亮晶晶的模樣。雖然睫毛不像秦歌的那麼長，但是也很濃密而漂亮。

如此一說，到真的有點相像。

林靈眨眨眼睛，不知道秦歌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秦歌看她愣愣的，有點得意地笑：“原來我和冬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常常說很喜歡看到我的眼睛，沒想到最終，他還是娶了一個和我一樣擁有美麗眼睛的女人。林小姐，你說，他愛上你，是不是也是因為這雙和我很相像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