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笑,氣死人不償命!”
祖孫倆吃過飯一起摘毛豆。
“您怎麼想起吃這口兒啊?”
“不是買的,是你燕大叔大嬸來看我,他們給捎來的。”奶奶又道,“鮮梣也愛吃這個,一會兒我煮了,你送他送一些過去。”
“他愛吃的東西多了,他們家啥給他弄不來?您彆操少爺的心。”
這話可讓奶奶不愛聽了,“人家有是人家的,你送是你的。你有真情,人家必會有真意給你。”
蔓延撇嘴,心裡雖然不服,但嘴上也不敢跟奶奶硬杠。
奶奶用鹽水五香煮了滿滿一大盆的毛豆角,老人很鄭重地分彆裝在三個不同分量的保鮮盒裡,囑咐著他,“最大的這盒是給你鮮爸爸的,小點的給鮮梣,剩下的你吃。”
“奶奶,您咋還搞區彆待遇啊!”
“叫你咋做咋做,奶奶心裡有數就完了。”
蔓延臨走之前又被奶奶拽住,“小延,我歲數大了,再也追不動你們了,你帶著小凇可千萬彆在外邊捅簍子啊!”
“除了學習的事我幫不了他,彆的我跟您打保證,他有事,我提著頭來見您。”
奶奶用粗糙的手掌扇風,“彆說晦氣話,我們小凇不是那種念書的苗子,將來能學點手藝啥的把自己養活了就成。”
我們不但要把自己養活,還要給您養老送終,呐。
蔓延捧著幾盒“大禮”,一天之內兩次來到攫離大廈。他當然不肯“二·進·宮”,跟門警打了招呼,人家麻溜跑了過來。
“我不進去了。”
門警接過東西,有點茫然,“曾少,鮮少撂話了,你來了就喊他。”
“不了,我還有事。”
三盒毛豆,他一盒沒留,不能拂奶奶的心意,讓鮮梣吃了這些,把自己都變成毛豆最好,綠油油的,指定會冒光。
回到家裡,弄了一身臭汗的他脫掉滿是洞洞的T恤和牛仔褲,洗了個熱水澡。
他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尊容,抓了抓亞麻棕的頭發,想起白天鮮梣說的話,心裡不知是受用還是有悶氣。
如果他把頭發染成奶奶灰,鮮梣百分百會剪光他的萬千青絲。
不是怕他,這是鮮梣對他的負責,他懂。
鮮梣繼承了他爸爸身上的優秀特質,做事認真,幾乎到瘮人的地步。
他不能容忍彆人的玩世不恭,更不能容忍他人不珍惜生命的機會。
他爸爸憑借頑強的毅力才讀了美院,然後又碰到好的恩師,身邊又總是有支持的人跟進著,才一步步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當中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天地。
鮮梣以爸爸為榜樣,也以他為目標,既然生於熱鬨,就要出彩於繁華。
勾凇突然來電,打破了他的無端遐想。
一連串的圖片發過來,是曾其與一個外籍金發中年男親密的鏡頭。
【勾凇:操,你爸喜歡男人,他不是有好幾個女朋友嗎?】
【蔓延:他們這是在哪兒?】
視頻電話裡又有一張長得不差的臉閃進來,
【包箏:哥,看你老爹這副德行,我忽然驕傲起來,最起碼我有一個超正常的的爸爸,雖然厲害了一點兒,但目前還是給一個女孩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插播”的這個跟鮮梣是發小,他爸爸包答是攫離的一個項目經理,很得鮮輩重用。
【蔓延:將來包大人要是給你整出弟弟妹妹來,你大可以在我們群裡嘚瑟了。】
【包箏:好說好說,先入為主,我爸怎麼疼我你們誰也沒得比。】
鏡頭裡橫出一隻鐵拳,砸向了包箏。
【勾凇:傻叉!當著矬cuó人不說矮話,我沒爹沒媽,不用講。我們小延可是上有鮮大總裁疼愛,下有鮮少罩著的。】
【蔓延:快說,曾其身在何處?】
蔓延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在吼。
【勾凇:@酒吧。】
【蔓延:位置發給我。】
【包箏:我們倆人兒就在這兒等你。】
蔓延去衣櫃那裡翻找衣服。
他個人在過去很少買新衣服穿,怕花錢是一方麵,再說上學都有校服,浪費錢乾嘛。
但鮮梣對穿著很是講究,自打搬進新房,他給蔓延買了一年四季都穿得到的衣服。
蔓延一件兒不動,都讓它們靜靜地掛在櫃子落塵。
多年養成的習慣,穿不來新衣服,還是破舊的衣裳綁在身上舒服,自在,沒有更多限製。
挑來挑去,一件黑色衛衣,搭配一條寶藍色的牛仔褲,又撈了雙全新的運動鞋。
在撕的標簽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看價碼,他後背涼得直咋舌,姓鮮的少爺真特麼大手筆,就這麼三件套,加起來小一萬了。
到達了目的地,酒吧門衛要查身份證。
“未成年人不能入內。”
臥槽,勾凇和包子那倆貨是咋進去的?
還踏馬狐朋狗友呢,鬨了半天,最關鍵的問題都沒給解決。
忽然旁邊伸過一隻手,“給我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