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廣行做中間人,省去了尷尬的局麵。
父親跟爺爺老死不相往來,鮮思柳要去祭拜爺爺,老爹那關首先就不能通過。
還好,鮮家,或者說“曾”家的墓園一直都由老叔讓人打理著,根本就沒有鮮忠國半點子關係。
鮮忠國也是一肚子的不甘心:上一輩兒,跟老子就弄僵了,到自己這兒,閨女也走了同樣的車轍。
到底是什麼在作祟?人情濃時形成一片祖蔭,淡漠之時,又薄如冰,說融就化了,連留戀都沒有。
化乾戈為玉帛,鮮家屯的人們有了歡呼,鏘鏘鏘,叫鍋灶的火燒得望起來,遠道而來的貴客必須得熱情招待。
孫傑他們過來給廣行打招呼。
廣行說了一句笑話,把蔓延都給悶樂了。
“人家是跟你的衣服有仇,弄不了你,還弄不壞它麼?”
也是哈,胳膊腿兒什麼的打不斷,折不彎的,衣服可不是手到擒來麼。
“等他們玩夠了,你再帶他們回去。”
鮮少爺發話了,請客管下帖,不管送客,來了先挨打,你不臉紅心跳麼?
“傑子,得空我教你兩招兒,夠你使幾年的。”
蔡化還一個勁地添柴火,“掛了慘相兒,可不是真爺們兒。”
“等我高考完了,去跟你們野營拉練,到時彆嫌棄我就成。”
蔓延一癟嘴,你傻不傻呀,學那麼多打架的本領乾嘛?除非你想改行。
咬了人的,和吃了醋的,還有外援,都在帳篷裡守著。
段綢跟主廚要了一盤子利口的色拉水果拚盤,給小包兒上供。
做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包同學立刻覺得頭上都有了光輝的圈圈。
平時我碎嘴子,我“二”,看到了吧,最緊要的關口,能凸顯我的人品!
“要不,我們先上醫院拍個片子啥的。”
勾凇當然擔心,得虧是個大活人,要是枚雞蛋,早就成了一灘泥。
也不知道裡麵的瓤子壞沒壞,再說,也得讓包大人知道一下,他的寶貝兒子有了什麼樣的英雄事跡。
“你是怕我爸爸不知道我又犯事了唄!”
學習上糊塗,在這等小事兒上,不用教,透著聰明。
“小包兒,任冬咋會看上你呢?”
段綢不解地對著箏子的上上下下照了個遍,好像在看一隻小monkey,而且好像還是金絲猴的種類,顏色養眼,四肢纖長,俊美。
可就是嘴上功夫差了些,完全不講“武德”。
小包兒也瞪著她,好想在瞧一隻鸚鵡。
漂亮不假,但就是口舌太毒,不招人待見。
“我倒想知道知道,李結為什麼非要賴上你?”
得,以毒攻毒。
段綢被嗆,隻得衝勾凇發火。
“鬆鼠,管不管你們家裡的?樹大招風,我要是哪天拍他幾巴掌,你可彆吃勁。”
勾凇當啞巴,打就打吧,女孩子的手嫩,揍不壞。
老鄉們簇擁著廣行他們進了帳篷,跟鮮梣的老奶老爺見了麵,大家是一頓熱乎。
鮮梣打開一瓶果汁,倒在杯子裡,往蔓延手邊一推。
“我跟廣行算平輩,雖然八杆子打不著的,但人情就得這麼論。”
“廣行的爸爸媽媽都在一場車禍中罹難了?”
蔓延在心裡捋著一本彆人家的糊塗賬。
“嗯。但苦命的小孩運氣都很好。”
鮮梣捏住他的手腕,“我有好爸爸,又有好對象……”
“老孫,你仗義。”
人多有了刺激源,包箏又活了起來,“許學委,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立威就得這樣兒。”
我操。孫傑在肚子裡開罵,你個招蜂引蝶的,再有下次我會躲著走。
許崇臉紅發訕,喝著熱茶隻是笑。
段綢拿胳膊肘一拱勾凇,有意提醒這個大傻子,其實就是挑撥離間。
“回家好好審審,你信我都不信,好不搭的,人家任冬乾嘛要招惹他。”
聲音再小,時刻提防著她的小包也偷聽到了,把擠在鬆鼠身邊的女孩使勁往邊上扒拉。
“段子,再給我們家鬆鼠洗耳朵,小心我咒你嫁不出去。”
在座的都聽到了,但沒人說話頂他。
他們倆是天生的冤家,沒有被縫合的時候,打打打,才屬正常。
段綢吃了啞巴虧兒,不矯情一回,性格上也過不去。
“找不到好男人,我就嫁給禁毒局。”
蔡化夾在孩子們中間,樂得什嘛似的,他家的老大也該上中學了,聽聽這裡的趣聞,也是對大人的一種軟化教育。
小包子張嘴就要給段綢把話懟回去,不成想被勾凇給按住了。
我們來做客,吵架吵沒完了嗎?
許崇一舉手機,給他們解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