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揚州了嗎?
鮮梣擰著他的鼻尖,“我的臨陣變卦是正確地選擇吧?”
彆為自己的反複無常找說辭。
外麵有趙閣跟一個女士說話的聲音,聽不太真,蔓延翻身要起來,卻又被鮮梣拉回懷裡,揉了揉。
“你要是敢這樣出去,我估計你得臊死。”
彆說啦!我立馬,就是現在,也可以在你麵前臊死。
鮮梣在他的耳邊膩味著,“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車廂裡又不能進行冷水浴。
“要不然,”鮮梣啃著他的嘴角,“我們互相幫助一下。”
滾!
蔓延背過他,用手刀照著大腿,神速地掐滅了自己的“火”。
“我不是自虐狂,下不去手,”鮮梣一副軟綿綿的姿態,“你幫我。”
蔓延“騰地”坐起身子,把那件大衣往鮮梣的身上一罩,拽開車門就出去了。
在黑暗裡待久了,乍被明亮閃到眼睛,蔓延的頭有點蒙,腿腳直打晃兒。
一片青青的竹林,一條清亮的小溪,一段低低的山坡,一座典型的江南民居,儘在山水間散發出水氣的靈動。
身穿深紫旗袍的女士,對著蔓延點頭微笑。
趙閣給他做介紹,“我媽媽——”
“您好。”
蔓延隻會乾巴巴的倆字問候語,彆的說不出口。
胡蕊老師望向車子這邊望,“阿梣還在賴?”
蔓延直撓頭,臉燒得成了一塊紅麵,幸好有夜色擋著,不然,他當時就可以鑽地縫兒不用見人了。
“昨天我跟阿梣做工作總結報告來著,就讓他睡個飽——”
車門響,鮮家的阿梣出“窩”了,過來就給胡老師一個大大的擁抱。
“胡媽媽,你說的壞話我可聽真了。”
胡蕊拍著男孩的後背,“好容易來了,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不吃圓滿,可就糟塌了。”
菜品很好,可蔓延被顛簸了一路,胃口差,再怎麼努力都往胃裡塞不下去食物。
飯後,蔓延跟趙閣去收碗筷,鮮梣卻與胡蕊老師去溪畔散步。
“小曾,你品格好。”
啊?
被誇得有些突兀。在此之前,與趙閣不過幾次點頭之交,連過話都很少。
鮮梣初三一念完,就進入到營造參加事務,趙閣就是那會兒子陪著他的,二人形如手足,大哥哥般的人物把鮮家大少照顧得非常舒服。
“菜品就是人品,再不好吃的菜,你也不會品頭論足。”
蔓延把一疊子洗好的盤子放進消毒櫃,連連擺手,“胡老師做的飯菜我非常喜歡,可是我有乘車後遺症,胃口不太好。”
兩人就著這個話題,談起了家常。不會做菜做飯的男孩,對家務能手總是充滿了崇敬之心。
蔓延和勾凇都是廚房白癡,之所以能這樣,都是給奶奶慣的,老人麼,一疼起孫兒輩,溺愛難免。
“阿梣本來要我把柯小麗偷出來帶著上路的,我是豁出命抵製了他的瘋狂。我尋思,你不會高興把一個小畜牲擱在身邊的,喜歡是喜歡,但照顧得好不好,太累太費心了。”
幸虧你英明,不是有人攔著,鮮梣還真會把那個四隻腳著地的小東西弄到車上。
小可憐見的,握握手,玩耍過了,我們得說再見。
蔓延一邊低頭擦著桌子,一邊想著說:“勞煩你容忍我哥,換成另外的人,不能活到這一天。”
一天一個變化,總有意想不到的東西在前麵等著你。
“讓人太累太費心的就是我哥了。”
“哪有,我樂此不疲——”
趙閣把收集好的垃圾正要往處送,卻見鮮梣不知何時進到了廚房,側著身子,靠在門框上,不住地看著他微笑。
他的秘書兼生活助理被笑到後背都有了涼氣,你啥時候來的,前麵的話你聽去多少?
蔓延忍不住一抬頭,說鬼鬼就來,你是來去自如得麼?
趙閣嘴巴一撇,“你們聊,我媽在外邊喊我呢。”
鮮梣在蔓延的直線凝視之中,走近了他的身邊,摁住了那隻抓著抹布的手,“半陰半陽”地問:“我不好容忍嗎?”
蔓延抿著唇線,不說話。
“過去的七個月,不是你人生中感情最充沛,最有活力的光陰麼?”
我聾了,我聽不見。
“讓人太累太費心的不是我,而是你。為了讓你冰凍的臉能夠展開笑顏,我已經黔驢技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