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試牛刀?
那些搞專業的人士都像沒頭的蒼蠅似的亂撞,完全沒有任何設計經驗的蔓延怎麼能夠完成得了?
鮮輩從鮮梣那裡聽說了此事,反倒笑了,直接給拉紮二世遞了話:“小孩子的眼睛最亮,他心中可能有你們想像不到的刹那光輝。”
拉紮二世不置可否。
兒子當然是自己的好,彆人誰要說個不字,那準不入耳。
化學模擬排在下午的最後一節,考完了,包箏一把驗算紙撕個粉碎。
“這回不上九十,鬆鼠,我不活了。”
彆的同學也都聽見了。大家心裡有佩服的,也有不齒的。
死了更好,高考又少一個競爭者。
勾凇沒搭理他,默不作聲地收拾兩個人的書包。
小包拿肩膀撞他,“死人呐,啞巴了嗎?”
“爸還跟外頭等著呢。”
改變作息時間的第一天,包答親自來接倆兒子。
小包抿著嘴樂。
交杯酒還沒喝呢,就改了口,學好不用人教啊。
他轉身往教室後頭走,先後拍了孫傑和許崇幾巴掌,“哥幾個明天見。”
孫傑瞪他,驕傲個啥,瞧你得瑟成個小王八似的。
許崇緩聲道:“哪兒不明白的,攢著,明個一早跟我說。”
“得嘞,還是學委厚道。”
他最後來到鮮梣一桌,收起了嬉皮笑臉,“班長,我回家啦!”
鮮梣歪頭問蔓延,“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包大人是怕這倆兒子在學校學得太累,逮回家擱罐子裡養著是吧?”
蔓延頭也不抬,仍在看留在驗算紙上的演題過程。
“有人就是屬奴·隸的。”
包箏給氣得想抽人,偷偷舉起拳頭又不能落下實錘,暗擦擦地氣憤而去。
我特麼是興奮過頭,才過來招惹你。
本來還想請你飽撮一頓,免了吧,開口估計你丫也不會去。
晚一晚二,蔓延給蔡化押著去了音樂老師那裡學唱歌,鮮梣則去了郭萼教練的訓練場。
故意錯開是蔓延的意思,免得兩人遇到一起做事不能專心。
鮮梣從學校回到家裡,蔓延已經坐在書房裡預習明天的課程了,他打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玩意兒放在書立前邊。
水白色,微微泛綠的手心大小的瓷瓶,胎體上描繪著像春天即將發芽的樹枝一樣的紋路,而且在瓶體下方圍著一圈淡藍顏色的暈染。
“胡覽哥的爐裡進了妖氣,不知怎麼出了這麼個醜八怪,扔了又可惜,問你要不要。”
瓷瓶捏在手裡,本來是泥土燒製出來的東西,怎麼會有溫潤如玉之感?
鮮梣把台燈關掉,當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時,那個瓷瓶在蔓延的手裡卻發出瑩瑩的光來。
他眼光呆滯片刻,幾乎是撞開鮮梣,往地下室就跑。
“小延——”
把畫室推拉門拽上的那一刻,蔓延給後麵攆上來的人吼道:“彆跟過來!”
不讓進就不進,吃了火藥怎地,鮮梣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過了淩晨一點半以後,鮮梣實在沒忍住,輕手輕腳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畫室地上攤著很多設計草稿,而蔓延盤腿坐在地上,正與某人通話。
【小曾:你們儘快把圖書館的外觀模型弄出來,三維效果圖的內部功能也得排好。】
蔓延的通話告一段落,才揚臉給鮮梣笑。
“好了,答案自己跑來,我措手不及。”
細白的臉蛋兒上沾著一些鉛筆灰,但在蔓延這裡,不但不讓人覺得可笑,反而更揪鮮梣的心疼。
鮮梣彎腰,用大拇指努力擦拭著塵埃,喉嚨裡歎息,把人打橫就抱了起來。
蔓延沒有掙紮,軟綿綿地勾著鮮梣的脖頸,嘴巴很不老實地叼著他的耳垂兒。
“我想,我沒有力氣洗澡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當蔓延還是一隻渾身充滿危險的小刺蝟之時,鮮梣隻能做蹩腳的獵人,費儘心思,都不能收攏到蔓延的所有。
到如今,他的苦心收到了成效,會撓人的利爪縮了回去,給他的都是溫柔和順從。
強對更強的法則。你弱了,反倒叫對方亂了方寸。
來之不易嗬!
鮮梣情不自禁把臉頰貼上蔓延的灰,不停地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