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我,”勾凇抱住箏子的腰,“你們扯平吧!”
“我隻說一遍,放尊重點,不然,”孫傑坐著那裡沒動地方,兩眼狠勁地對上包箏的視線,“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香噴噴的食物下了肚,許崇還用紙巾擦著嘴角,不成想堵心事就來了。
他是永遠的溫和派,即使是好友之間說一兩句過火的話,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尤其是麵對口德差的包箏,全當耳邊風。
不為彆人,就衝著蔓延和鮮梣的關係,容忍被寵溺壞了的小孩,也不是不行。
許崇探著身子,擋住孫傑的臉,“你們彆吵到大家,有什麼話不能放到明天的。”
四肢發達的生物,一點人情味兒都不給。
“崇(蟲)……”
包箏不是沒聽到孫傑攥在一起的兩隻鐵拳發出的“咯咯”聲,雷聲大雨點小的他,很識趣,見強就弱。
“學委,你就說他的話戳人心窩子疼不疼?”
活該,仗著年紀小,後麵有一大票人保著,為所欲為嗎?早就想把你捆在樹乾上胖揍一頓了,胸中的惡氣出不來我特麼得氣死。
“如果不是我牽紅繩,他老孫也能抱得美人歸?你們都是忘恩負義的家夥——”
包箏還要再繼續發表感慨,勾凇一咬牙,一跺腳,我最後一次當攔路虎,寧肯待嫁閨中都不帶管你的了。
鬆鼠衝老孫抱拳,“兄弟,勞煩您賣我個人情,明天是殺是剮請便。”
許崇擺了擺手,攬住孫傑的肩膀,“我困了。”
孫傑把自己的外衣給許崇披上,杜絕一切乾擾,入定。
前排隻有董星一個人在,也不知是有意聆聽,還是被吵醒,一回頭,問道:“你還好嗎?”
正空洞著兩眼的孫傑給問得有點猛,下意識地瞄了身邊的許崇一眼,隻蹦出個倆字來,“還好。”
曾經街頭的孩子王,打架從來就沒輸過誰,但對於需要幫助的弱小,他不會吝惜精力,甚至是金錢。
素來悶成小菜雞的董星,有蔓延關照著,孫傑自然也會多擔待他一些。
時間久得可能連孫傑自己都忘了,以前上初中時候,他挺身而出救過董星兩次難。
一次,董星被人堵著強迫他給寫作業,正巧給孫大俠遇上,三拳兩腳就打跑了那群渾蛋。
還有一次,某個高年級的男生在大街上糾纏於他,也是給孫傑碰巧趕上了狠狠地教訓了對方。
在你是小恩小惠不足一提,可在對方看來,你也許就成了他救苦救難的大恩人。
手機上來了一條訊息,假寐的許崇動了動。
【鮮梣:明天大家獲準休息一天,晚自習照常。】
許崇打開屏幕讓孫傑也看,放一天假對於他的來說,太難得了。
他對上許崇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跟我去老街店裡住吧,你家離學校太遠了。”
許崇躲開他探尋的目光,低頭不語。
“不行嗎?”
孫傑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裡,又找補著:“我們偷空跟蔓延他們聚聚,老久不圍在一桌吃飯,感情會不會變薄?”
許崇重新把目光與他的視線對上,展顏一笑,“我不想跟要做一生的朋友吃散夥飯。”
孫傑一張嘴,想回應他,可不知怎麼地,居然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不要講了,友誼可不是光用嘴巴說說的東西。
楊言單獨留下倆班長,段姑娘還滿心歡喜地跟鮮梣講個沒完沒了:盧副校他們沒走呢,導演也還在,對於彩排中出現的bug我可有一籮筐的好建議。
鮮梣靠在大巴的車門邊上,隻顧低頭刷手機。
女孩子急得直敲窗,“鮮少爺——太子爺,把您寶貴的耳朵借我用用行不行?”
“姑奶奶,單借耳朵是萬萬不能的。”
鮮梣把手機屏幕一捂,才抬起泛著紅潮的臉,“它們得跟我的軀乾成套外租。”
草!
段綢去搶他的手機,準又跟小曾在燙電話粥,我非得給你攪黃了不可。
鮮梣把手舉過頭頂,段大小姐再跳高也夠不到它。
“嘎吱”,車門被楊言推開,她有點發呆地看著兩個最得意的孩子在打鬨。
“老——師……”
段綢收手的同時差點前栽。
“你來。”
就叫我一個?分彆談話,沒好事吧。
鮮梣衝她做了攥拳的動作:我不走,擱這等。
馮州在車裡小睡了一會兒,等外麵的喧鬨之聲消停下來,才出來找鮮梣。
鮮梣看他在暗影裡抽煙,就叫了一聲。
馮州把煙掐滅,“可以走了?”
鮮梣衝車上一努嘴,“段綢還沒給放下來。”
馮州憋著氣笑,事情我都聽說了,臨陣換將,不是大忌麼。再說,你們倒一廂情願了,小曾能答應?
鮮梣朝他伸手。
跟我要一根兒過過癮?馮州嚇得一縮脖子,饒了我吧,上回鮮總還問你抽不抽煙,我要敢再偷著給你,惹毛了大老板,恐怕我的飯碗兒難保。
馮州把空煙盒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