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兩手按著床墊,上半身微微有些發顫。
想在我身上出·火嗎?你喜歡鑼鼓喧天的大場麵,我跟爸爸的屬性有點相近,我們都是愛把自己藏起來的人。
鮮梣單膝跪在床前,握緊蔓延的手臂,牙關咬得繃繃直響。
“我取得的每一次成績都要你看到。”
再強悍的人,也有他的脆弱點。這一點毋庸置疑。
已經成為記憶篇的奧數競賽獲獎場景讓蔓延記憶猶新。
“我是陪跑,不管名次。”
最有含金量的陪跑,成為孫傑前進的“刺激源”,驕傲在我。
蔓延把獎牌掛在鮮梣脖子上,在動作的間隙,他的手指碰觸到了鮮梣冒汗的肌膚。
“隨你處置吧。”
鍍黃金的,說不要就不要,這裡麵傾注了我們倆多少汗水?
什麼處置,說得更好聽點,就是把兩塊都捐出去唄。
鮮梣俯下頭來,臉頰貼著他的膝頭,“我舍不得……”
你當初像丟剩饅頭一樣把國際奧數金牌扔給了院長,怎麼換成我就這麼不給麵兒?
“如果校方不收的話,我們可以托廣行另找渠道。”
鮮梣挺身而起,把蔓延撲倒,讓自己的四肢壓製住了他。
總裁怎麼安排,底下人就怎麼辦。
蔓延不再前往體育賽場作陪,辛苦的是鮮梣,每天披著星星和月亮走,又戴著月亮和星星歸來。
延鶴一中體育盛會的最後一場就是由鮮梣和孫傑兩位大將參加的5000米決賽,而且這個成績可以裁定孫傑能不能入選今年的世青賽特彆集訓。
守在家裡的蔓延有專門的老師輔導他文化課,其他時間還得跟著三Muse做項目。
大早上的才送走鮮梣,蔓延就把廣行抓過來問:劉隊長那邊有沒有進展?
“還在鑒定當中,現在下結論太早。”
敷衍。當小孩子聽不懂嗎?
如果真沒事的話,鮮梣早應該告訴他了。
他那裡不吱聲,指不定又有什麼幺蛾子。
蔓延有心自己跑去問個究竟,又擔心把握不好分寸,隻能等晚上接鮮梣的時候再說。
身邊多了個假想“敵”,孫傑跑起來自然帶勁,第一個衝到了終點,而且與今年國家紀錄保持者的成績非常之接近。
下了場,包箏裹挾著許崇,還有一班的男孩子們去給老孫慶功,而段綢則和一大堆女孩子對鮮梣實施了圍追堵截。
鮮梣抱著一懷的鮮花翹首以待,在人群裡尋找蔓延的身影兒。
沒來簽到,還是被啥事絆住了?
由馮州陪著,蔓延早來了,並觀看了全場比賽和頒獎儀式,準備好的鮮花本來要在後場送出去,看到鮮梣被女孩們圍個結實,就回到了車上。
馮州一個勁地給他開導:如果鮮梣知道我們在,他一定會管不住自己的手腳,扔下她們跟我們彙合。
一束金燦燦的向日葵丟在副駕駛座上,蔓延就當耳聾,拿出平板看設計小樣。
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眼看著鮮梣從體育場出來,把段綢和幾個女生送上房車,自己才過到這邊來。
迎麵的花束讓鮮梣直打愣,再看低頭認真學習的男孩,一切疑慮全部煙消雲散。
把花朵捧在懷裡,用鼻尖碰了碰散搭在向日葵周圍的小星星。
忠誠。沉默。責任。說的就是我們,即使不用強烈的情緒表達,我也能體會得到你的心思。
鮮梣一路都不說話,害得馮州慌張了起來。
趁著鮮梣在打盹,他壓低聲音問蔓延,“生氣了?不哄哄嗎?”
經曆了這許多,我們都累到彈,嘛也不用講。
進了家門,鮮梣撲倒在蔓延身上,“你要是不幫我洗澡,那我臭著跟你睡。”
第二天的馬拉鬆在上午十點舉行,從延鶴一中的前門開始,繞城一圈,最後再回到原點。
鬨得最歡的是包箏,修長的身子往自行車上一架,背包裡裝著滿滿當當的水瓶,名義上是誌願者,實際上就是義務送水員。
“傻叉,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孫傑罵他,“就你會給自己找一萬個理由來開脫。”
說是馬拉鬆,大家配合默契,每班的同學都聚集在一堆,勻速行駛,不到最後衝刺階段,是不會脫離“群眾”的。
鼻梁子上架著太陽鏡,身穿校服的包同學,言之鑿鑿,“昨天我拉肚子,到現在還腹痛呢,醫生讓我好好休息兩天,如果不是為了陪你們,我現在應該在醫院裡躺著打點滴。”
段綢一捂鼻子,故意問勾凇,“他說的是真話嗎?”
勾凇縮了縮脖子,“中暑了,醫生說不讓小箏在毒辣的太陽底下做劇烈運動。”
段姑娘扒拉旁邊的許崇,“他是最容易被摧殘的花朵,我們都是金鋼打造的。”
“彆惹他,萬一將來當了督察,我們萬一有事求到他,也容易些。”
許崇說得很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