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傻歸傻,但在家務事上一點不含糊。
“你尋思你爹哪兒有那個花花腸子。”
任冬犟脾氣上來了,“有錢的男人不都花花麼。”
“爸爸的錢將來都歸你,你有了榮華就一天三變?”
任冬脖頸一揚,“我隨我媽,骨子裡永遠都是始終如一。”
正確的父母,卻沒養出正確的孩子。
任爸爸突然來了個急刹車,“鮮梣在那兒等你呢。”
“誰?”
一襲黑衣的鮮梣,在路邊的長椅上疊腿而坐,還不住地往他們行駛過來的方向瞧看。
爸,我和姓鮮的互為仇人,你咋還給牽線搭橋呢?
鮮梣起身,跟下車的任廈握手,“任叔叔,我會跟任冬有好談的。”
談你麻痹!
任冬上來就把爸爸的手打開了,“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
任廈看都沒看兒子一眼,上車走人。
“我操!”
任冬往前追了幾步,最坑我的居然是我的親爹。
鮮梣在他身後冷冰冰地說:“你要是執意對我心懷有恨,今天的會晤就當沒發生過。至於以後怎麼樣,你再求過來,我也不會接受的。”
“我求你”?
做夢!
任冬撥打家裡司機的電話,對方竟然關機。
活人還讓尿憋死不成?
天氣不壞的夜裡,接單的出租車都死絕了嗎?
一個顯示要半小時以後,又一個接了又退了。
什麼逼樣,明天得投訴他們。大半夜叫不到車,要你們的服務平台還有啥用?
一隻被餓極的老虎,在籠子裡四壁亂撞,就要發瘋,飼養員卻送來了美味。
鮮梣舉著手機,視頻播放的是那晚任冬跟董星找吳叔說話,然後又跳上物流車的身影。
“你麻痹地要乾什麼?”
幾張物證照片丟過來,任冬強裝的盾牌在逐漸坍塌。
“普魯熱麵包是你跟董星放到許崇的背包裡的?”
任冬剛要把話懟回去:關你屁事!
可往下看到的照片卻嚇破了他的膽子。
小袋子裡裝的是什麼?旁邊有個小標識牌:甲·基·苯·丙·胺。
一中的老師給學生們普法過毒品的硬知識,稍微有點常識的高中生,也不會不知道“甲·苯”意味著什麼?
剛剛還乍乍乎乎的男孩子,當即就打回到了嬰幼兒時代。
冷汗下來了,任冬臉色蒼白,“這不是我弄的……”
“有毒的東西你放的,還能把連帶責任一推六二五?”
“麵包是李結給我的,你不信去問他!”
問他得到最後一步棋,先把李結周圍的毛刺兒剔乾淨了才行。
任冬著實嚇得不輕。
李結跟他再三保證:隻在麵包裡頭塞個小動物的屍體,沒想到卻特麼埋了個炸雷來陷害我。
身子發軟,眼瞅著傻小子就要倒地。
鮮梣扶他一把,有了支撐力,任冬癱在了長椅上。
“警察是不是都告訴我媽了?”
費話,特彆的人得特彆對待,給小孩子定罪,先得通知家長一聲,不做好準備,怎麼逮人?
任冬抓住鮮梣手腕子,“我爸跟你爸可是朋交兒,我們倆發小關係。”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我,李結,還有包箏,我們這一圈子富二代,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中學,都在同條跑道之上。
打初中起,長大的我們因為性格又或者喜好的原因,日複一日的漸行漸遠。
公雞一窩兒,草雞一窩兒,物以類聚,你是怎麼被李結給綁死的,我無法了解其中的淵源。
我相信,你如今已經深刻體會到:傷害你流血致死的,永遠都是你身邊的“摯友”。
這場交鋒,鮮梣沒遇到什麼阻力,二傻子為了證明自己清白把李結的所做所為賣了個一乾二淨。
任冬喜歡包箏是上高中以後的事。漂亮的皮囊總能吸引過來過往的目光。小包身邊多了個勾凇,每每想起這個就讓他摩拳擦掌。
一棵樹又吊不死人,就衝鮮梣那柄大傘,任冬單相思無望,也就打算放棄了。
長著好看臉蛋兒的又不止姓包的一個,但架不住李結老在耳邊給他吹風。
從一二級,二三級,再到狂風怒吼,任冬偏就是個自戀型人格的種,我這麼有錢又有款,怎麼也不能給個窮小子比下去吧。
五四青年節文藝彙演的排練,讓任冬的忍耐達到了頂點。
鮮梣帶領的一撮小鬼,都成雙入對,尤其包箏那塊“廢料”,恐怕彆人看不到他高光點似的,肆意大秀特秀著個人風采。
“老子再也受不了啦!”
任冬跟老友發飆,“誰有一支槍一發子彈,我要把姓勾的殺掉。”
“想報仇,最簡單不過的事。”
怎麼做,才能消我的心頭恨?
“把心態放平和,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