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關上，腳步聲遠離，楊靜才敢大聲喘氣。

也就是這時候才明白昨晚上聽見的那些話——同樣是繼承人，卻能淩駕於其他皇太女皇太子之上，地位超然。

就那氣勢，往那一坐，真的不敢大聲說話。

沒人敢在她眼前說一句不。

還有那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分明是朝人笑著，眼底真真無一絲真正笑意，涼薄至極。

主雇兩人離開沒多久，經紀人文姐終於趕到醫院，她於淩晨出發，忍痛買的商務艙飛來燕城。

一進門就上上下下打量，看人能喘氣，氣色是有點蒼白，信息素是有點不穩，不住往外溢散，但味道過分淺淡倒沒什麼影響。

一路上的心驚膽戰，看見全乎人才舍得把那口憋著的氣呼出去。

文姐自己也是omega，脾氣像她alpha媽媽，因為事業心和青梅竹馬的弱A結婚，才能婚後天南地北到處亂飛帶喬施跑通告。

alpha都那回事，本事越大控製欲越強。

文姐扶著椅背坐下，說：“你現在還有不舒服嗎？”

喬施白著臉點頭：“除了有點虛，倒也還好。”

她反看文姐，說：“你看起來臉色更差，叔叔情況什麼樣？”

“沒什麼大事，我爸隻是摔傷了，我媽讓他老實在家躺著一百天不準動。”文姐翻看床位病例單，最終因為看不懂醫生的獨特書法而遺憾放棄：“你要是普通omega，一針抑製劑能搞定的那種我倒不那麼緊張，可你對市麵上大部分抑製劑過敏，隨便來一針就……算了，不說晦氣話。”

抬頭看向角落裡的楊靜：“你給我說說怎麼個事，公司那邊也蒙著。”

楊靜像是課堂上被老師點中名的小學渣，下意識心頭一緊，才複述經過。

說完，有些膽怯地看著文姐，生怕因此吃魷魚。

文姐沒說話，眉頭隨著她的敘述逐漸皺緊，看的楊靜跟著心裡打哆嗦。

就聽喬施說：“靜靜昨晚上被人打傷腦袋躺了雜物室冷地板一晚上，你先去休息吧，這有文姐在。”

文姐：“……”

“……好。”楊靜覷了眼文姐的反應，如蒙大赦，忙邁著小碎步出門去了。

等人出門了，房門再次關上。

文姐說：“這小孩是比之前的老實，但不夠機靈，很多東西幫不到你。”

喬施搖頭：“她才多大，慢慢教就好，誰會踏進職場第一天就是十八樣武藝樣樣精通，要是那麼厲害怎麼還來乾我的生活小助理？”

文姐還是有些不太滿意。

喬施直接道：“靜靜挺好的。”

文姐見她這態度，也隻好答應下來了，還是有些煩躁：“要是之前的小芳就不會讓你出這問題，離了你身不說，連你的專屬抑製劑都忘帶了。”

喬施倒是心寬：“可是靜靜不會出賣行程給私生飯，上某魚偷賣喬某施原味然後被發現是自製的差點要去法院告我詐騙……要不是那個私生提前發瘋，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文姐想起了不美好的事情，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這倒是。”

忽然想起了什麼，文姐說：“剛楊靜說小霍總過來了，忘了問你……”

喬施以為她要問她來乾什麼，是不是來要醫藥費的，便聽文姐小聲且興奮地問：“她信息素啥味的？”

喬施：“？”

文姐滿眼好奇地看著她。

喬施：“……”

怎麼給忘了，當初文姐會成為她的經紀人就是因為飯桌角落裡一塊吃瓜，後來得知她是娛樂圈公司簽約藝人漏網之魚，頓時兩眼放光，說什麼都要把她簽下，把她變成龍套圈裡唯一一條上岸的金龍魚，羨煞眾魚。

所謂誌趣相投，合乎眼緣。——當初她就是這樣跟群星傳媒的老大這樣講的。

話說回來，其實是因為喬施手裡的瓜多且包真，她迫不及待把人簽下來親自吃吃。

文姐用胳膊肘頂頂她，示意她有瓜快說，她速吃。

太太，餓餓，瓜瓜。

昏沉的記憶裡飄進了一陣香味，如冰天雪地中的一段木，不動聲色地安撫住躁動的信息素。不待她仔分辨，就被另一隻火熱的手摁住後頸往後帶，用沙啞的聲音警告道：“彆亂咬。”

沉默許久，喬施說：“我也不知道。”

文姐驚訝瞪大眼睛：“啊？你也不知道？”

喬施再次點頭：“最近深藍那邊不是放出風聲說他們即將上線什麼信息素屏蔽器，保證使用者的信息素味道不外泄……當時她就戴了個，我聞不到什麼味道。”

文姐有點可惜：“我還差點相信她是外界猜測的無味信息素。”

喬施：“小道消息，不可信也。”

因為沒人知道霍琬信息素究竟是什麼味道，度娘百科也沒有，跟她的高清照一樣被封鎖得嚴嚴實實。

無良媒體便發瘋說霍琬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無味信息素alpha，omega聞一口就會萎。

再次延伸，估計霍琬本身就是萎的，隻是因為身體殘缺才不肯說，不然乾嘛捂得那麼嚴嚴實實。

那個帖子本來還想說這般猜測的真相，才開了個童年綁架案的頭，帖子就被封了。

現在帖主本人正在牢裡接受勞動教育，深藍公關部與律師團聯手出征，真的很快。

而文姐正巧目睹那個帖子從開貼到帖主鋃鐺入獄的全過程，她拿吃瓜專用小號潛水，剛上頭，帖子就404了，截圖都沒來得及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