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怡!晚上帶你去買六-合-彩!你走狗屎運呢!肯定中!”
易家怡又想去攔林旺九,又想聽聽劉嘉明在說什麼,正踟躕搖擺,焦急的額角冒汗,劉嘉明已兩步趕到她麵前,搖著手裡的化驗單,囂張道:
“你發現那把刀,就是殺人凶器,鐵鏽和血型都對上了。
“而且凶器上的指紋,和王新來的指紋一致。
“剛才在審訊室,他被嶽哥的氣勢壓的抬不起頭,也全招了。
“刀是你看見,人是你發現,你簡直是咱們重案B組的好運女神,哈哈哈。”
凶手招了?
想去攔王新來的焦躁氣噗一聲散儘,易家怡雙肩一鬆,微微靠在門框上。
走在後麵正跟科學鑒證科同事交代事情的方鎮嶽抬起頭,與易家怡對上視線。
煩悶黑臉了一整天的方警官,眉宇間的烏雲終於散儘,難得眉舒目展,對她露出一個尚算溫柔的笑容。
邁步走來,他低頭讚她:“雖然有些莽撞,但很敏銳。”
“……謝謝方警官。”易家怡忽然被誇,有些扭捏。她有個屁的敏銳性啊,拋開異能,就隻剩莽撞而已。
“也很有正義感。”方鎮嶽帶著她下樓,仿佛要安她的心般,繼續道:“一會兒嘉明會帶王新來再錄一次口供,之後便進入拘留手續,等待庭審。張鳳雲也可以入土為安了。”
“……”易家怡默默跟在他身後,聽著他講話,沒有出聲。
再次路過一樓走廊時,之前蜷坐著的死者丈夫已經站起身,顯然被告知了凶手就擒的好消息。
他雙手不斷搓揉,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地麵,腮部不時因為咬牙而鼓起。
這位鰥夫麵朝著審訊室的門,似乎在計劃著如何衝進去殺死凶手複仇。
直到方鎮嶽和易家怡走過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籌謀。
男人轉過身,在方鎮嶽和易家怡身上掃過,目光最後落在易家怡臉上。
兩人對視,易家怡幾次以為他會開口說話。
男人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好像含著殷切,又像奔騰著洪水,咆哮翻湧,最後還是全涸在乾澀的眼底。
直到擦肩而過,他也沒開口。
可跟著方鎮嶽拐進審訊室時,她悄悄拿餘光去看,卻瞧見那男人正緩慢直起腰,仿佛剛剛才向她鞠了一躬般。
一步邁進審訊辦公室,身後的門隔絕了她的視線,耳朵卻騰起灼意,熱血奔流,整顆心都不安穩起來。
…
方鎮嶽邁進關著王新來的3號審訊間之前,回頭叮囑易家怡:“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她隻輕輕應了聲。
方鎮嶽看了眼表,已經快九點了。
剛經曆了這麼多事兒,挨了打,還抓住了凶手,也不知道精神狀況怎麼樣,“直接打個車回家吧。”
原本還在發呆的易家怡忽然聽到‘打車’二字,瞬間回神。
貧窮令她拋開所有雜念。
香江打車貴的割肉,她哪有錢這麼破費,如此想著,眼睛裡便流露出來。
方鎮嶽看到小女警的眼神瞬間從茫然轉為絕望,話哽了下,一調轉變為:
“算了,你住哪裡?”
“深水埗橡樹街明德邨。”
“櫻桃街上麵?”方鎮嶽回憶。
“對對。”
“你坐會兒吧,待會兒我順道送你。”
“謝謝方警官……”易家怡欲言又止。
“怎麼了?”方鎮嶽眉梢一挑,立即發覺。
“方sir,可不可以繞到碧街一下,我自行車還在那邊,我明天還要用。”易家怡可憐巴巴。
方鎮嶽微微一怔,笑了一笑:“今天托你洪福,提早收工,你要去大嶼山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