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渣男怎麼這麼多啊,不知道是不是那片樓風水不對。”劉嘉明接話道:“我和Gary上午去那邊查案,在小區外喝豆漿的時候,老板娘跟我們講,說那邊,哎,你說巧不巧,就是凶案發生的那棟樓,有個渣男腳踏6條船。”
“?”易家怡終於收回視線,轉頭望向劉嘉明,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六條船誒,厲害,厲害,嘖嘖。”劉嘉明伸出六根手指,嘖嘖稱奇,“早上渣男的正牌女友跑過去捉奸,一邊喝豆漿一邊哭,好可憐哦。”
“……”易家怡,該不會……
“誒?聽說那個正牌女友,也係奶黃色的發帶,穿橫條紋的polo衫吶。”劉嘉明挑高眉,無心的笑指易家怡腦後係著蝴蝶結的舊發帶。
“……”易家怡好無語,剛想嗤一句‘謠言!純屬謠言!奶黃色發帶是無辜的!’,就聽穿過走廊的死者丈夫又在嚷嚷:
“早知道就不要娶天水圍的女人,那邊風水不好啊,倫常不幸事常發地嘛,我真是瞎眼才——”
易家怡走到警署門口,望見死者父母正坐在走廊邊的塑料椅上,死者丈夫路過他們時,罵人的聲音反而更大了。
老兩口任他罵,也不吭聲。
婦人偷偷抹眼淚,老漢雙拳攥緊了,身體微微發抖,頭壓的低低的,發際線下露出的太陽穴高高鼓起,紅堂堂的麵頰已經漲的發紫。
方鎮嶽從審訊室裡走出來,惡狠狠瞪住死者丈夫,對Gary道:“帶去審訊室。”
死者丈夫被方sir一瞪,終於不言語了,被Gary架住一邊手臂,拽著加速走了兩步,忽然又嚎啕大哭起來。
“他哭什麼?”易家怡本來憤憤的,忽聞那人哭聲悲愴,竟有些拿捏不準該以什麼情緒應對了。
“誰知道,也許是還有良知吧。”劉嘉明朝家怡聳了聳肩,也往審訊室而去,隻丟下一句話:“說不定後悔殺人了。也可能是終於記得自己是個人,想到妻子死狀,流兩滴鱷魚的眼淚。”
易家怡眼睛看著那個用儘全身力氣攥拳的老漢,抿了抿唇。
幾秒後,戴上遮陽帽,她快步邁出警署,騎上自行車繼續去凶案發生的小區外盯梢。
這一回,她買了兩杯冰可樂,一個漢堡和一盒炸雞,一頭鑽進凶案發生的樓棟。
拿冰可樂賄賂了守樓的管家大爺,以‘找個避陽的地方等人’為由,坐在大爺身邊的小馬紮上,一邊啃漢堡,一邊等。
大爺怕涼,小口小口抿冰可樂,慢慢嚼炸雞,偷偷打量易家怡許久,才終於忍不住問:
“後生女啊,你男朋友是不是住在這棟樓裡啊?”
“啊?沒有啊…”易家怡挑眉,怎麼回事?
“不要糊弄大爺了,大爺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大家說的那個盯梢自己男出軌的朋友,準備捉奸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啊?”
“……”易家怡。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片區出名。
明天再來盯梢的話,她是不是還得喬裝打扮一下啊……
“聽大爺一句話,兩條腿的男人很好找的,何必為一個爛男人這麼費神。你身邊要是沒有合適的好後生仔,大爺幫你介紹嘛,我兒子親家弟弟就很好,大學畢業生,長的儀表堂堂,好靚仔的,你看你考慮看——”看門的管家大爺大概是坐的太無聊,遇到易家怡這樣‘有故事’的後生女,話頭越扯越遠,興致勃勃要給她當月老。
易家怡聽的滿腦袋黑線,正想著是努力澄清一下,還是彆費口舌,乾脆應下算了,拐角的電梯忽然叮一聲響。
她轉頭望去,因為失望了太多次而姿態隨意,心裡甚至連一點希望都沒。
可當看清來人長相後,她瞳孔猛然收縮,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頭皮發炸,差點從馬紮上跳起來。
是她!
凶殺發生時,限製住死者自由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