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獲獎作品各個出乎意料的藝術節著實讓CCG熱鬨了好一陣子，就在這樣久違的輕鬆氛圍中，人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相比較於聖誕節之後的新年，這個從西方舶來的節日氛圍相對年輕化，也更加適合輕鬆地與戀人或者朋友們一起度過。

佐佐木琲世係著樸素的灰色圍裙在宅邸的廚房忙碌著，時不時用輕聲的哼唱應和米林才子在裝飾聖誕樹時歡快唱著的、調子並不是很準的《Jingle Bills》。他動作麻利又熟練，廚房的料理台上已經擺出了令人眼花繚亂的零食水果和輕食，每一樣都看著色彩討喜，鮮亮誘人。在往來於廚房和餐桌之間的間隙裡時，佐佐木琲世還能分出心思去關注並排癱坐在沙發上的不知吟士和六月透對於CCG過分用人的競相抨擊。

“媽媽！”米林才子興致勃勃向佐佐木琲世展示裝飾得頭輕腳重的大型室內聖誕樹，“裝飾成這樣可以嗎？”

被稱為“媽媽”的佐佐木琲世習以為常，心情很好地讓米林才子把裝飾向上移移，笑著囑咐QS班的所有人：“今天邀請了很多人過來，所以大家規矩要好一點哦~”

不知吟士和六月透臉上不由自主地被感染上相似的微笑。六月透趴在沙發背上，一副白色的醫用紗布擋住她的右眼：“老師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佐哥老是把我們當成小孩子，其實最像小鬼的是他才對吧？”

佐佐木琲世聽見不知吟士的話，不好意思地笑笑，返身進入廚房，招呼六月透和不知吟士過去幫忙。不知吟士和六月透兩人聞言立刻加入了米林才子，幾個人玩玩鬨鬨地布置著室內，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彼此嬉鬨的兄弟姐妹。

就連說要出去自主訓練，在心裡暗自拒絕這種“相親相愛的戲碼”的瓜江久生，都在六月透理直氣壯的強硬要求下，一臉不情願地拿著六月透寫下的籠統單據跑去采買。

對於人數眾多的派對來說，即使準備得再久再詳儘，主辦人還是總會覺得不夠充分。在第一批客人，黑磐武臣和伊東倉元到來的時候，佐佐木琲世還在忙碌著，但他看見來人，馬上就放下手裡的盤子。

“平子先生呢？”

“丈先生說他有事情要忙。”黑磐武臣中規中矩地回答。

“那個人也不是會參加聚會的類型啦~順道一提，我是適合參加的類型哦。”伊東倉元笑眯眯地說著，就連眉梢眼角都散發出輕鬆愉快的氣息。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一樣，伊東倉元走進屋裡之後馬上就和米林才子高高興興地玩起了遊戲，讓對除了裝飾聖誕樹之外的其他家務工作毫無興趣的米林才子名正言順地開起了小差。

伊東倉元和黑磐武臣本來就是按時來的，所以也並不比其他受邀請的人早來許多。自打他們到來之後，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響就絡繹不絕。宅邸空曠的客廳很快就熱鬨起來。拎著分量驚人的四個購物袋氣喘噓噓地回到宅邸的瓜江久生看到這樣一幅生機勃勃的熱鬨場麵，一時有些錯愕。

“呦！你回來了！”不知吟士沒有正形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見瓜江久生呆愣愣地站在門口，把手裡的碳酸飲料往桌子上一落，就站起身迎過去，伸手去接江久生手裡的袋子。

“啊回來的正好，家裡沒有果汁了。”佐佐木琲世聽見不知吟士聲音轉過頭，笑著對瓜江久生說。

“家裡……沒有果汁了？”瓜江久生喃喃重複道。

不知吟士奇怪地看了瓜江久生一眼，大大咧咧說：“你跑個腿還把腦子跑壞了？

瓜江久生聞言瞪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就聽見門口傳來興致盎然的女聲。

“哇，居然還有小型黑板畫報！好精致，琲世很用心嘛。”

“這不是琲世的字跡啊。”熟悉的男聲回應道。

瓜江久生聽到聲音，立刻把手裡的購物袋放在玄關處的地板上，轉身開門。正彎腰低頭看著小黑板的天羽真理抬頭，笑著對瓜江久生打招呼。

她今天穿了一件湖綠色與白色格紋交織的毛衣，配米色闊腿長褲，黑色長發綰成高高的丸子頭，格外具有聖誕氣息的打扮顯得年輕朝氣，和她身邊明明在假日裡參加聚會，還穿著一身西裝襯衫的有馬貴將形成一組對照。然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相互交融，雖然一前一後隔著些距離，卻有種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的和諧。

“打擾了。”有馬貴將守規矩地說著，還順手拎起了地上的購物袋，自覺地向廚房裡的佐佐木琲世走去。

而天羽真理則撲向正在電視機前和伊東倉元打賽車遊戲的小才子，毫不猶豫地撿起另外一幅手柄，在下一局遊戲開始時迫不及待地加入了他們。遊戲叮叮當當的歡快背景音配合著幾人大呼小叫的聲音，為本就活躍的氣氛更添了幾分輕鬆隨意。

“有馬先生，交給我就好啦！”佐佐木琲世笑得很開心，把購物袋中的飲料果汁掏出來，一部分放進冰箱裡冰著，另一部分直接擺上餐桌。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有馬貴將看著滿桌子精致的菜色，略顯驚奇地問道。

佐佐木琲世柔和一笑：“雖然很想得到有馬先生的誇獎，但是很遺憾，其實有些是外賣哦。我還訂了火雞和披薩，等它們送到我們就可以開飯了！”

“那也很厲害了。”有馬貴將由衷讚歎。

佐佐木琲世因為這一句誇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拿著一堆飲料和有馬貴將一起走向客體的茶幾，真戶曉、阿原半兵衛、黑磐武臣等人正聚在那裡聊天，聽得無聊的鈴屋什造光明正大地跑去廚房偷吃佐佐木琲世準備的飯後甜點。

人們聚在一起的時候，要麼會覺得度日如年，要麼就會覺得時光飛逝。等最後的一單外賣敲響宅邸大門的時候，在場所有人才驚覺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剛被從保溫箱中被端出來的烤雞香味撲鼻，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有著誘人的油亮色澤。眾人圍坐在長條餐桌前，一邊享受著佐佐木琲世精心準備的聖誕大餐，一邊閒散地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