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急的嗎?"季景慕問道。"要去哪裡?"
"我都和大公子說了少兒不宜,他還非讓我帶你去,我真的不能理解他們這些人腦子裡都怎麼想的。"江琛嘴裡念念叨叨的,好像沒聽見季景慕的問話。
車開進了一個看上去像是廢棄的工廠的地方,"小公子你可做好心理準備啊,千萬彆被嚇著了。"江琛念叨著。
"是有什麼事情嗎?"季景慕問道。
江琛帶著季景慕進了一片漆黑的廢棄的工廠,江琛用手電照亮,掀起了一個井蓋,"公子小心些,下麵是樓梯。"江琛說道,季景慕和江琛從井蓋下的樓梯,眼前驟然燈火通明,季景慕下意識的擋了一下眼睛,鬆開了手,他微微愣住了。
下麵是一個開闊的地下車庫,但是看上去已經廢棄了,被改造成了彆的地方,偌大的車庫中間,隻坐著一個人,那個人的雙手雙腳捆在椅子上,臉上身上滿是血跡。季景慕仔細的看了,才發現是,鄧全照。
"來了。"季致遠的聲音傳來,他坐在靠牆的位置上,身旁站著幾個季家的首領,季景慕認出了
尹霆慰。
"公子,有點少兒不宜吧。"江琛忍不住說道。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季致遠回答,他微微擺手,幾個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徑直走了過去,解開了鄧全照的繩子。
"當時你讓我弟弟跪下來給你的屬下磕頭道歉吧?"季致遠問道。
鄧全照抬起眼睛,赤紅的眼睛瞪著季致遠,"今天向我弟弟磕頭道歉,我還能給你個痛快。"季致遠的聲音依舊帶著笑意。
"讓我向一個毛頭小子道歉?"鄧全照喊道,"不可能。"
尹霆慰已經上前,一把拽住了鄧全照的左臂,下一秒,所有人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鄧全照發出了一聲慘叫,尹霆慰借機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他站立不穩,跪在了地上。尹霆慰一把把他的頭摁在了地上,喝道:"道歉,向小公子道歉。"
"對、對不起。"鄧全照的聲音沙啞的似乎帶了哭腔,"是我的錯。"
"多說點。"季致遠笑了。
"都是我的錯,小公子原諒我吧,求小公子原諒。"曾經不可一世的掌管著洛城西邊碼頭、賭場和酒吧的無頭鬼首領,被按在地上向哭著季景慕求饒。
季致遠轉頭看向季景慕,出乎他的意料,他本身以為季景慕會慌亂不堪,但是季景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純黑色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亮光,他直視著跪在地上求饒的鄧全照,接著,季致遠就在這個少年的眼睛裡看到了接近於野獸的神色。
季致遠笑了,這個時候,他似乎已經看見了少年的未來。
季致遠抬手,尹霆慰鬆手,幾個大漢上前把鄧全照按在了地上。"景慕,他都求你了,你說饒不饒他?"
周圍一片安靜,所有家族裡有地位的人的目光都落在季景慕的臉上,每個人似乎都想從少年的臉上讀出什麼。
可是少年依舊麵無表情,片刻之後,他緩緩的開口了:"請兄長不要饒恕。"他的聲音很穩,絲毫沒有驚慌失措的感覺。
"為什麼?"季致遠臉上笑意更深,問道。
"當時兄長說替我道歉,他同意了。"季景慕聲音平靜。
幾個家族的首領都愣了一下,交換著目光,季致遠也微微一愣,然後就又笑了,他對一個黑衣人道:"動手吧。"
一根繩子勒上了鄧全照的脖子,江琛驟然上前,抬手捂住了季景慕的眼睛:"公子還是彆看了。"他小聲說。但是他不知道,從他指縫裡透出的微光中,季景慕已經看清了男人的掙紮、痛苦和死亡,就在短短一瞬間。
季景慕沉默著,季致遠掃了一眼,沒說話,江琛的手拿下來,地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景慕現在也是家族的一員了,你可以自己選一個刺青。"季致遠站起身來,說道。
幾個黑衣男人拿來了三張圖畫,分彆是青色的車輪、青色的燕子和黑色的蝴蝶,"三個寓意是一樣的,都是季家本家的意思。"江琛小聲解釋道,並且給出建議,"公子還要讀書,車輪會小一點,不容易被看見。"
"那就這個吧。"季景慕指著車輪說道。
"紋在後背上吧,儘量彆太重了,也彆太明顯了。"江琛囑咐在一旁的負責給每個家族成員紋身的紋身師。
季景慕在家族首領們的目光中脫下上衣,在密密麻麻綿密的疼痛中,季景慕終於認識到了他所在的世界的全貌,這個充斥著暴力和金錢的地方,他父親的家族,他依賴的家族,同時也是他需要為之而拚儘性命來保護的家族。家族賦予他權利和地位,但是也給予他責任,每一個家族的成員都無法逃脫。
"之後景慕就不去酒吧工作了,到我的賭場來工作。"季致遠對江琛說道,"時間還是等他放學之後,每天都來。"
"是的公子。"江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