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因為美貌而奉上所謂的善意,真心,寵溺,在他眼裡隻不過是無用的瓦礫。
這些多的多的,就像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廉價,隨處可見,不以為貴,不以為稀。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隻可憐的,狼狽的逃走的小狗,時不時還要回頭看,伴隨著風聲嗚咽。
這個調皮的頑童,仿佛又找到了自己新的玩具。
他想捉到了他自己想要飼養的鴿子有什麼用呢?又不能撕下他的翅膀,將他殘忍的私人豢養。
他現在想要一條小狗,渾身臟兮兮的,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或許在哪一天,失蹤了也無人在意吧。
在轉身回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合下雙眸,再睜開,那眼底再無那一點晦澀。
“我可什麼都沒做。”
“我要他心甘情願,做我的狗。”
“我一個人的,聽話的小狗……”
在早晨大片大片的雲霧,很快的散開,山上的氣溫和天氣總是變幻的無常。
陽光從陰暗的霧霾裡透出來,照的整個茶園都亮堂堂的。
粉刷的雪白的牆壁,反射著陽光的光,伊恩被這不算強烈的光刺的眼睛疼,有點睜不開,生活在地下水道裡的鼠輩,還是適應黑暗。
陽光對他來說不是溫暖的,而是雪白冰冷又刺眼的。
看守茶園的任務比他想的要枯燥,他無聊的看著電腦屏幕,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監控屏幕隻開了幾個。
或許對於宅子的主人來說,茶園的價值並不是那麼重要,他不靠它盈利。
除了一些比較明顯的地方加上了監控,還有一些是完全壞掉的……
最讓人震驚的是,監控是輪流開著的。
也就是說……他忽然冷汗上來了。
一雙無形的大手,從背後的座椅探過來,牢牢的掐住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
茶園的監控明顯是有漏洞的,安保也隻有他一個人,如果遇到和上一個仆人一模一樣的事情,那麼他可能悄無聲息的,像上一個人一樣死在這裡,翻不起一點浪花,生不起一點波瀾。
待在這裡每天都可能會死……
“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對,他隻是像狗熊愛喝蜂蜜一樣,愛喝酒罷了,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招惹過誰,更不要提得罪……
一想到這裡他就渾身不舒服,他忽然想起那個瘋子少爺看他的眼神,帶著鄙夷不屑。
他想起那本厚厚的書,邊緣包裹著金色的浮雕,一時間不自覺地用尖利的指甲摳手。
好像在摳掉那些書上的金色的金子。
有了這些,他就可以去買兩瓶酒,然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喝的醉醺醺,再也不要看該死的監控了。
他在座椅上坐立難安,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皮質的座椅坐著也不舒服,窗戶太大,陽光太亮,辦公桌上擺著的《茶樹護理指南》也刺眼。
這種不舒服,一直到他看到鏡子的時候才明白,不是一切都不和諧,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是他自己。
“伊恩?”
“嗯?”
蘇諾站在窗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