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他喜歡溫婉點的女生,我管他喜歡什麼,這才剛開始見麵呢,就要按照他的喜好來,憑什麼。”王悅兒氣不打一處來,把衣服扔進盒子裡,兩手撐在餐桌上,麵色凝重,“你有沒有和阿姨明確說過,你不想相親。”
徐思年苦澀一笑,情緒很低,“說過了,但我媽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獨斷、霸道、專橫。常年居於上位者的人,好像隻會施號發令,最終也隻要結果。
至於你的心情和看法,那不重要。
“那很重要!”王悅兒堅定的重複了一遍,“你的心情和看法很重要,你才不是她的私人物品呢,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哎,能拖一次就拖一次吧。”徐思年被管這麼多年也沒有完全逃脫掉,隻能一次一次的拖下去,祈禱她媽能先一步放棄。
飯已經吃了大半,時間不算早,徐思年身為舞蹈老師,需要保持身材,將碗洗了,剩下的菜放到冰箱裡。
還不到王悅兒直播的時間,倆人轉移地方癱倒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王悅兒吃著薯片的嘴一停,顧不及咽下去,直接抓著徐思年的手臂問,“你有沒有跟你媽說過你被相親對象跟蹤的事情,說不定說完她就不會逼你了。”
語速快的讓她嗆了一下。
徐思年俯身給她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裡喝下去,與激動的室友不同,她沒什麼表情,見她喝夠了把水杯放回茶幾上,也在彎腰間,把情緒重新掩藏。
“沒有說過,但是都過去那麼久了,沒有必要再說了。”
“怎麼會沒有必要,多危險啊。”
提起這件事,徐思年還心有餘悸。
她從一年前開始被徐霜安排相親,即使百般推脫,徐霜也有更多的辦法讓她去。強扭不過,她隻好以完成任務的心態去見麵,好在前兩次的相親對象還算好說話,她把話說開之後那兩人表示理解,也沒有再聯係過。
直到遇到第三位,餘強。
這人是一名健身教練,比她年長兩歲,剛一見麵就對她表示心動,徐思年明確拒絕過兩次,但還是經常被陌生的電話騷擾,她的手機裡有許多學生家長電話,沒有辦法換掉,隻好打一個拉黑一個。
後來那人不知道怎麼打聽到她的工作地址,每天都在少年宮門口堵她,保安趕走過兩次,那人學精了,就站在學校對麵等,不在學校前麵,保安也管不到。
徐思年嘗試過報警,可是他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傷害,除了口頭教育,沒有其他的懲罰措施。
變故出現在上年年底,徐思年下班晚,回家的路上被他襲擊,好在她呼救時有遛狗的大爺經過,解救了她。
人證加監控,這人最後被拘留了10天,後續再也沒有出現。
徐思年反過來寬慰她:“他都被拘留了,估計也是怕了,不會再遇到了,你彆擔心。”
“不行,你這次相親我得跟著去,我還是不放心。”
徐思年怕麻煩她,但又覺得不讓她看反而會更擔心,點頭應了。
——
二十層的高度,將一切都儘收眼底,遠處高樓大廈,樓下車水馬龍,點點星光綴在空中,伴隨月亮的淺淡光影。
吳誌豪站在落地窗前,無暇顧及高處的美景,直勾勾的盯著玻璃折射出的身影看,糾結了很久也沒忍住,回過頭不解的看向沙發上的人。
“你那個奶糖紙來來回回疊了兩天了,實在想吃咱就買一包,天天拿著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睹物思情呢。”
周韞琛聞言一頓,修長指節將糖紙規規矩矩的疊成正方形,壓在手機下麵,沒順著他的話接,反問道:“打人那事怎麼樣了?”
吳誌豪慶幸自己來之前喝了靜心口服液,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和他談這事。
“已經完全解決了,那些營銷號沒有照片,捕風捉影的事,鬨騰不了幾天。最近安琪戀情被曝光了,現在路人都關注這事呢。”
轉移視線,公關部常用的手段,娛樂圈跟新換代的速度快,吃瓜群眾看八卦的速度更快。
周韞琛點點頭,右手兩指捏了捏眉心,抬眸撇他一眼,“所以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為了問我糖紙的事?”
吳誌豪心梗一瞬。
“我當然是想問關於你打人的事。”
“我先去去睡了,你自便。”周韞琛彎腰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和奶糖紙,長腿一邁往臥室走去。
吳誌豪後邊想說真有事和公司商量一下,公司也好早點出來公關。可這人不給他說這話的機會,剛沉下去的心,三言兩語又被這人氣到。
他猛灌一口冰水,環顧四周的裝修,更氣。
還他自便,這是他家,他能不自便嗎!
周韞琛回到側臥,上床時隨手將手中的東西丟在床頭櫃上,屋內隻開了一盞床頭燈,暖黃的光線照亮屋內一隅。
他靠著床頭,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閉目時,腦海中又浮現出徐思年在門口等人的樣子。
徐思年半個身子濕透,腳裡的水將車內地毯都洇濕,反觀薇薇卻是乾乾淨淨的。
腦海中的形象和某一個時光中的人影重疊上。
周韞琛驀地笑了,緩緩睜開眼睛,眼裡淨是溫柔笑意,他重新起身,將奶糖紙收進了抽屜的盒子裡。
多年不見,倒是個小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