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的語氣有點頑劣,但是我想我……(2 / 2)

如果我能擁有他的膚色和相貌,剛來這裡的時候我大概能好過一點吧。

等他消停下來坐在沙發上專心玩坦克,我舉起手裡的《失去的勝利》道:“我有東西不懂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嗯?”他從鼻子裡發出這麼一聲,頭也不抬低頭擺弄著手裡從我房間裡拿出來剛到沒幾天的Made in義烏的虎式。

“為什麼你們和蘇聯打了那麼久,俘虜那麼多人,還是沒學會點什麼冰天雪地裡的生存技能比如利用結冰的湖麵運輸?”鑒於他剛才的言論我專門戳他肺管子。

“一群西歐貓咪,適應那樣的氣候總歸有難度,而且你看戈林。”他聳了聳肩,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把我的坦克放到茶幾上,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你是故意這麼問的。”

“Ja,”我把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摘下來甩到沙發一邊,直接伸手按著他的肩膀往我這邊拉:“克裡米亞攻克那個要塞那場,我沒看懂,講給我聽!”

我的語氣有點頑劣,但是我想我現在畢竟是他一切生活的來源,用這樣的語氣似乎也不是不行。

他順著我的力度靠在了沙發上,拿過我手裡的書——那本被我拿來當德語閱讀材料的失去的勝利,嫻熟的翻開地圖開始講解。

他很幽默,思路清晰,比我們學校PPT都沒有在講台上拿本講義以飛快語速乾講的老教授①有趣多了。

“聽懂了嗎?”他偏頭看我,我們似乎離得太近了,我想,我可以看清他眼中灰色虹膜上的紋路,他的鼻尖幾乎要蹭到我的額頭。

我用手將快要掉到他身上的頭發甩到背後,順勢仰頭坐直拉開距離:“第二個問題。”

“問吧。”曼施坦因也坐直了腰背,用有些挑釁的語氣問道:“巴黎大學曆史係本科大三生,又是哪聽不懂了?”

他把我的學曆一字一頓報出來的時候我真的有點想掐死他。

謝謝你還記得,可我主修的是法革。

於是我更加挑釁:“沒有,就是想問問,一般八十多歲的老人會是你現在這個性格嗎?還是說你們德國人都這樣?”

“你看,”他的語氣讓我感覺有點不妙:“畢竟我現在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總不能成天像個老頭子一樣吧,又不是吸血鬼。沒有戰爭,沒有CCCP的壓迫,我還是活得歡快一點吧。”

他語氣有點不對,正當我以為我說錯話了欲言又止,他又道:“沒事,你什麼也沒說錯,我的意思就是字麵意思。”

我看著他的眼睛,清澈的灰色,又含了很多深沉的東西,悻悻的說道:“那好吧,明天我們學校的社團集體搞活動,萬一有點什麼事我可能下午飯點過了才能回來,冰箱裡有東西,你湊合著整點吃的。”

“社團?你是什麼社的?”他理解了這個較為現代的詞彙。

“我是街舞社的,當然我們有時候也跳韓舞。”我告訴了他:“而且當天我們學校會在官網直播,直播是學生聯合會在管所以大部分鏡頭可能會給到我們這邊。”

可能我說這話的時候,言下之意聽上去像極了“你一定要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