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識趣的不再理會麵色冰冷的慕子黎,轉而開始討論他們目前的處境。
紫零剛剛的自殺之舉,威力太大,以至於將這主墓室的四周都給震塌了。
唉,這可倒大黴了。憶笙愁眉苦臉的用小爪子在地上扒拉著。它當初為了防備彆人,所以在這裡下了咒術,一旦被巨大法力所波及倒塌,這座墓室會自己啟動反法術的結界,使彆人無法使用法術。
於是它深深的嘗到了自食惡果的甜頭……
不用法術,他們怎麼出去?總不至於一點點挖土吧?先不說他們這群嬌生慣養的人能不能挖,就算挖了也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引起大麵積的坍塌,到時候處境更慘。
於是小小的老鼠長歎一聲,獨自挪到角落裡蹲著了。
鳳藍和煌祭被這巨大的打擊給弄得一言不發,憶笙下的結界,它們大概不用指望去破解了。正當他們沉默之際,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墓室中的一道屏幔後走了出來。它無視身邊人複雜的眼光,徑直走到發呆的慕子黎身邊,抬起尖尖的臉,平靜的說道:“主人,紫禦先將你身上的封印解了可好?”
慕子黎猛然低下頭,眼睛裡突然撞進那熟悉的身影。
純白色的狐狸睜著圓圓的眼睛,無聲的抬頭仰望著他。就像從前那樣,可憐兮兮的要自己抱著行走。慕子黎心中一痛,俯身要抱起那隻白色的小狐狸。
紫禦靈巧的向後一跳,穩穩的避開了慕子黎的手。
“主人,還是先解開你的封印吧。”一模一樣的聲音,絲毫不差的身影,卻藏著截然不同的兩顆心。真正的紫禦有主仆之分,有禮節之理,斷不可讓主人這般抱著自己。
它頓了頓,又輕輕的補充一句,“紫零,它其實……”“夠了,解封印吧。”
慕子黎冷冷的打斷它的話,內心泛起一陣苦澀。他真心真意的把那個狐妖當作自己的守護獸,保護著它,寵溺著它,卻不想它竟然是個處心積慮躲在自己身邊的奸細。他竟然一絲也沒用察覺到,活該他被騙這麼久。
紫禦輕歎了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能再多說話了,那隻叫紫零的狐妖不管一開始目的怎樣,中間又做了怎樣的壞事,至少它死去的時候……
它回頭看了看憶笙,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無奈與憐憫。單單是自殺,不足掛齒,它有錯在先,即是它不動手,它們也定不給它留活路。
可是,它用的是……鎖魂術……
這種咒術已經失傳很久了,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不肯用它。凡是用了鎖魂術自殺的妖魔,它的魂魄無法再次投生,而是附在一個人的身上,一旦有朝一日所附之人遭到性命之憂,那狐妖的魂魄會形成世間最強大的防禦結界,護下慕子黎一命,然後狐妖方可再次轉世。
代價就是,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為了他人一世的性命,毀掉自己的生生世世。
紫禦甩了甩頭,主人是神,他這一世估計永遠沒有儘頭。那狐妖用這招,大概沒什麼作用了。可不管怎樣,有勇氣施下這一咒術就已經非同尋常了。
白色的狐狸靠近了慕子黎,一團光籠罩了他們。蓬萊玉枝緩緩的從紫禦身體內出來,上升到慕子黎胸前,然後開始淡化,最終融入了慕子黎的身體內。
慕子黎的額頭上出現了淺綠色的印記,說起來土域流當初被佛之石缽扣住後也有這麼個黃色印記,不過被鳳藍第二天就消去了。
鳳藍很自然的一道咒語甩過去,把慕子黎頭上的印記給隱藏了。紫禦不解的看向鳳藍,它不明白鳳藍為何要把顯示木神身份的印記給消去。
就在那一瞬間,紫禦的眼光掃到千染那裡的時候,一陣巨大的恐慌淹沒了它。
紫禦驚叫一聲,頓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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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祭和憶笙猛地回頭,正好看見紫禦的身體軟軟的俯下去,趴在地上動不了了。
千染顯得手足無措,她慌亂的說:“我,我不知道怎,怎麼了,它一看見我就,就暈過去了。”
身邊的言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安慰她,“小染,沒事的。”
沒事沒事,千染是沒事,你有事!煌祭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說道。
等等……煌祭心裡大為一驚,為什麼憶笙看到了言非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煌祭它發現紫禦是假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它不認得言非。守護獸的記憶是很特殊的,它們無論經過多少次輪回,每一次重生的時候,最後的記憶都停留在聖戰的那一天。
也就是說,每次投胎睜開眼後,它們都會刻骨銘心的記起那次聖戰,清晰的就仿佛昨天才剛剛發生過一樣,即使它們內心明白已經過去幾萬年了。
言非的麵容,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