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打,我自然就成了旁觀者。
若是單論劍法,墨允的劍招或許還及不上鈺子靈的變化多端,但他出手極快,且招招都直指要害,招式狠絕,交起手來倒是一點也不落下風。
我本以為墨允的身手應該和憐舟不相上下,但現在看來,單從內力上論,他就比憐舟要遜色不少。看得出來,墨允手上的那把長劍並不是他自己的,因為使起來並不得心應手,劍對他而言,明顯過於太長了。
我站得離兩人並不遠,處在一個既能防備墨允偷襲又能在突發變故時出手幫忙的位置。
劍招來回拆了十幾次,墨允在一次小失手後露了下風,就在他急退躲開鈺子靈刺來的長劍時,我發現他的袖角動了幾下。
“小心暗器。”我的提醒趕在了墨允的暗器出手之前。
鈺子靈停止追擊,收劍回防。
墨允繼續退後,和鈺子靈拉開了一段距離,並沒有將暗器丟出手。
“好眼力。”墨允笑得陰陽怪氣,話也說得陰陽怪氣。
“過獎。”我客氣回他一個假笑,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他哼了一聲,開始冷嘲熱諷,“站一邊旁觀算什麼?”語氣又冷了幾分,“我要殺的是你,而你卻讓個女人幫你擋劍,算什麼男人?”
誒?他好像誤會了。
誰說穿男裝的就一定要是男人了,女扮男裝不行啊!
我抬起頭,露出半隱在豎高領口裡的脖子,用手指了指,“看到了沒?”
墨允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同樣沒有那塊突出的脖子,明顯的不明白我想要表達什麼。
看他那傻樣,我提醒他,“沒有喉結。”
顯然,這個還沒開始發育的小屁孩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一看到他就會情不自禁想要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僵硬表情?
這小孩怎麼沒有常識?作為拜辰教的護法,怎麼能夠沒有常識?他怎麼可以強大到,連這麼常識的常識,都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墨允用夾雜著怒意的語氣打斷我的糾結,“沒有喉結怎麼了?沒有喉街就能拿女人當擋箭牌了?”
我被他說得一愣,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給他兩個字,“不能。”
墨允提起手裡的長劍指著我,一臉的傲氣,“有種就不要讓女人插手,我不用暗器,公平決鬥,怎麼樣?”
對於這種怎麼看怎麼是墨允得的好處多的提議,我是真的很想回他一句,“到底是你白癡,還是,你當我是白癡?”
但是我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鈺子靈,生生地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被墨允這麼一說,要是再讓鈺子靈出手,顯然就變成我在拿女人當擋箭牌,顯得我不厚道了。
走到鈺子靈麵前,我伸出右手,問道:“劍能借我用下嗎?”
鈺子靈把劍遞給我,順便多看了我幾眼,明顯是在懷疑我不是墨允的對手。
接過劍,我試著挽了個劍花,很好很華麗,雖然用於打架顯得有些漏洞百出了點,但我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點也不介意招式的徒有其表。
十八般兵器,我樣樣都會一點,但是樣樣都不精。
而劍術?我當年學這個根本就是為了舞起來看的!
像劍這種必須隨身攜帶,個頭又大得極占地方,還隻有打架的時候才能用得上的兵器……嗯,或許在走不動的時候還能拿來當拐杖使,但前提是,你在打完架後一定要記得把隨手扔掉的劍鞘給撿回來。
總之,劍和它的象征意義一樣,都是很麻煩的東西。
而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所以壓根就沒有要把劍術練好的想法,行動就更談不上了。
我抬頭,看到墨允眼裡明顯的偷笑。
笑什麼笑,我有說過要用劍和你打嗎?
我把劍還給鈺子靈,伸手取下一直掛在腰上當擺設的扇子。
啪的一聲打開來,扇風。
很好,很涼快。
我愜意的站在原地,遠處的墨允卻突然怒了,揮劍直接就攻了上來。
剛才還想用激將法激我的人,沒想到竟然這麼經不住刺激。
我把扇身一轉,他刺過來的劍就隨著扇子去了。我緊接著用了不小的力道一扇子敲在他的手腕上,他的劍便脫了手。
他退後幾步和我拉開距離,警惕的看著我。
沒給他廢話的機會,這次我先攻了上去。
我沒有向他一樣出殺招,實際上至今為止,我還沒親手殺過人。
他被我打得節節敗退,我乘勝追擊,專打他的手。
叫你老扔暗器。
信你那不用暗器的保證?除非我爹不信穆!
不給你丟暗器的機會自然就不怕你小子使詐。
他突然放緩了後退的步伐,我乘機追上去,就在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僅剩三十厘米的時候,他的左手一翻,衣袖微動後,一把閃著青光的匕首暴露在空氣中,向著我的腰側襲來。
好在我早有防備,用扇側敲擊在他的匕首上。
金屬碰撞後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我和他同時向後退開。
墨允將那把短小精巧卻又鋒利無比匕首換到了右手上。
他晃了晃右手裡的匕首,還不忘解釋道:“這個,可不算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