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望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慌亂間應下:“好。”
“謝謝啊妹妹!”陸河拉開一旁的椅子,“還睡呢,快進賽!”
阮望不自覺看了過去。
少年個子極高,穿著件黑T黑褲,像個冷酷的殺手,可能因為沒睡醒,戾氣有點重,頸側有一條龍的紋身,自黑T遊出,盤踞在那,栩栩如生,張著血盆大口,獠牙就抵在大動脈的位置,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的脖子咬斷。
代入感很強,阮望不禁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再看向手裡的錢,硬著頭皮轉身拐進煙酒店。
等她買完煙回來,應夏已經在收銀那站著了,一看到她就叫道:“阿望!你去哪了?嚇死我了……”
有了網吧情,她們也算是更親密了些,稱呼都換了。
阮望抿抿唇:“你再等等我,我去送個東西。”
“嗯?送什麼東西啊…”
沒等到解釋,阮望已經走近裡桌了.
站在陸河麵前時,阮望捏著手裡的煙,一度覺得自己真是太大膽了.
她十六年來循規蹈矩,是標準的乖乖女,阮朝生不抽煙,她也沒買過,而現在,她居然站在魚龍混雜的網吧裡,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男生買煙。
像腦子被驢踢了一樣。
她明明可以拒絕。
似乎打完了一局,少年抬手摘了耳機,嘴裡咬著一根煙,許是起床氣好了不少,神情變得懶散起來。
才出去一趟,這跟火災似的.
煙霧散開,有點嗆人,弄得阮望眼角有點酸。
熏的。
她沒忍住咳嗽了聲,眼角沁出一點淚花。
她能感覺到少年慢不經心地撩起眼皮看她,淡淡的,壓迫性卻很強。
一對單眼皮看人冷淡又多情。
下一秒,少年抬手將煙摁在一旁的易拉罐上。
陸河也看見了阮望,笑著道謝。
阮望也不知怎麼,手都有些抖:“你,你的找零。”
陸河覺得她這樣子有點搞笑,剛要笑出聲身邊有道聲音傳過來:“我開了。”
陸河硬生生把笑吞回去,也顧不得其他:“誒誒,你大爺的,我還沒進呢!”
阮望幾乎是落荒而逃.
其實那少年非主流是非主流了點,但耐不住一副好皮囊,把那樣子的紋身都駕馭得剛剛好.
那晚回去阮望做了一個夢.
夢見少年對著她吞雲吐霧,煙霧直把她嗆得哭了起來.
他就在那站著笑。
惡劣而懶散。
笑得胸腔都在震動。
進入高二,日子越發緊張,試卷像不要錢一樣“唰唰唰”地發.
似乎卷子做得越多時間就過得越快,眨眼間日曆上的日期已經接近十月,步入了九月的尾巴.
“下周一月考,考完講評完卷子就放假!”
“啊啊啊!太棒了,七天長假我來啦!”
“得了吧你,想想先怎麼挺過月考吧。”
一中今年不知道為什麼,分完科後還沒分出尖子班和競賽班,不過一班因為有鐘滇這種逆天學神,平均分倒是不太低。
“聽說文科班有人背書背傻了,睡覺都還在念夢話,把寢室裡的人嚇著了哈哈哈!”
阮望聽著周圍的一群活寶侃大山,也覺得蠻有趣,笑了笑。
“阿望……”應夏趴在桌子上,“我感覺我要死了。”
“怎麼了?”
“疼死了!”應夏姣好的麵容扭曲,“我大姨媽提前來訪了!”
阮望好氣又好笑:“那你剛剛還想去買冰棍!”
應夏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等著,我去幫你接熱水。”
“我愛你阿望!”
阮望拎起杯子起身。
“愛是小心翼翼不能宣之於口的真誠,你倒是天天掛在嘴邊。”
應夏正想發火,猛地想到什麼,垂眸不作聲了.
半晌抬頭往後桌看去,鐘滇已經刷起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