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什麼都不管隻催我做家務,所以我現在才有空打電話問。”
那邊沉默半響,嘈雜的聲音由近到遠,許家耀應該是走出了那個範圍外。
“我明天就回去,那個號碼是我的工作號現在正在給我秘書用,我最近是因為太忙才沒有回家,你看看我現在都在飯局上陪領導喝酒。”
闡述完原因,許家耀又說:“爸爸知道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這件事給媽媽說除了讓她擔心也沒用,我明天就回來彆給你媽多嘴多舌聽見了沒有?”
最後陳詞總結:“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我出差回來給你帶。”
許曼微微眯眼,這是想讓她保守秘密啊:“好的爸爸,我不會說的。禮物也不需要什麼家裡都要,隻不過……”
“不過什麼?”
“我現在上高三學習越來越緊張,中午的時候想在學校食堂吃飯,把節約下來的時間投入在學習中。”
許家耀心裡算了筆帳,問她:“一周要多少?”
怕價格說的太高不同意,許曼仗著許家耀不了解學校的情況隨便說了個數:“一周三十就夠了,食堂中午都是住校生吃比較便宜。”
三十塊錢一年也就一千多。
“行,爸同意了,到時間找你媽拿錢就行。”
掛斷電話,許曼為一次性解決兩個問題長舒口氣。
明天等許家耀回來唐豔玲就能恢複正常家裡也輕鬆一點,而她也能度過為期一年和秦殊成為飯搭子的愉快時光。
忍不住分享喜悅,許曼給秦殊發了短信:滴滴,我家同意中午在學校吃午飯啦!
秦殊居然也沒睡,很快就回複過來:收到,早點睡覺,明天中午放學直接過來吃午餐。
許曼:好噠。
現在確實挺晚的,她關了台燈躺在床上,為每一天都能見到秦殊而高興。
酒局那邊,許家耀頭疼地回去,胡秘書溫柔地靠過來:“許總,是不是酒喝多了醉人?”
他有些煩躁:“你再仔細說說,我女兒跟你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回答的,她沒懷疑什麼吧?”
“沒有,就說了兩句話。”
胡秘書問:“你這邊呢,你女兒怎麼說的?”
許家耀原原本本把剛才的對話說出來:“你怎麼看,到底是誰想把我們倆的事捅出去?還知道我的家庭住址把紙條貼門上。”
胡秘書臉色不大好,畢竟當三這個事不光彩,萬一被人爆出來她還做不做人了?所以這兩年她隱藏的很好,知道這個消息的除了她本人之外就是姓吳的那個小白臉。
……難道是他?
“你女兒不會騙人吧?就這麼巧把紙條丟了,否則咱們也能看看紙張查查筆跡興許能猜猜是誰呢?”
許俊輝細想了想之後搖搖頭:“不會,她從小老實聽話成績也好,每天除了上下學基本就是在家看書、做家務,也很少出去玩。再說了她又從哪裡知道你的號碼的,而且要是她想拿這個威脅我總不至於就想每周要三十塊錢中午去學校食堂吃飯吧?唉,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剛才我怕她看出什麼來都不敢多說什麼。”
“成績好又不代表腦子靈光。”胡秘書覺得這姑娘就是個書呆子,這麼好要錢要禮物的機會居然隻想在學校學習?簡直是蠢得可愛。
“放心吧,你姑娘傻不愣登的心裡估計隻惦記著學習,沒出社會的黃毛丫頭哪兒能懂這些?我猜肯定也沒談過戀愛吧。”
“這肯定沒有,我許家的女兒家教可嚴著呢,從小都得給我規規矩矩的,成績也不錯,可惜不是個男孩。”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胡秘書親熱的攀過去,“咱們的孩子既要像姐姐讀書好,也要像爸爸情商高會應酬。”
許家耀滿麵春風,看著胡秘書的肚子承諾:“你放心,我媽說了隻要你把孫子生下來咱家賣兩個鋪麵再湊點錢在S市給小孫子買套房讓你們娘倆住!”
胡秘書心頭暗喜,嘴上卻嗔怪:“許總,我是真心喜歡你這個人的,什麼房子戶口啊隨緣就行,隻要咱們倆相處的愉快開心,我就很滿足了。”
悄悄從餐桌下麵伸手過去,許家耀摸摸她肚子:“我可舍不得我兒子睡出租房。”
幸好之前小胡懷孕了去私立醫院打B超說是個男孩,不然這幾天真得被家裡那個孽子氣死。
沒出息的東西廢也就廢了,反正他還有小兒子可以好好教。
這些年來S市打拚,順著經濟上行的東風許家耀在外企混得還算風生水起,腰包漸鼓又在當地安家落戶慢慢穩定,加上股票基金這些,在S市雖然不算大富大貴,勉強算是有點小錢,一來二去不免就生出其他彆樣的心思。
不過這些錢許家耀都沒有對家裡說起,反正每個月兩三千的生活費拿回來,過得去就行。
酒桌上孫總又端了杯酒過來,許家耀和胡秘書立馬恢複正常,含笑敬回去。
第二天一早,許曼神清氣爽起床出門,許俊輝不上課,桌上是沒有早餐的。
許曼聽見衛生間馬桶衝水的聲音,忙不迭踩上鞋子出門,在樓道裡穿好鞋子再進電梯。
真不想一大早就麵對媽媽無理由的數落,而且一耽誤就是十來分鐘,這樣就不能在紅綠燈順利等到人了。
但是很奇怪,今天她按照往常時間在十字路口等了三次紅綠燈,也沒有在對麵見到熟悉的人。
眼看就要遲到了,沒辦法許曼隻能埋頭衝向學校。
往常熙熙攘攘的遲到隊伍如今隻有幾個零星身影在廣場上疾走,幸好英語老師也遲到了兩分鐘,許曼的早自習才得以順利過關。
“彆看了,人家暑假不來補習。”朱燕捂嘴偷笑,說實話cp當然要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眼神拉絲的糾纏,彆扭局促的肢體接觸才是最讓人磕得最上頭的!
許曼瞪大了眼睛:“啊?為什麼啊?”
朱燕揶揄:“不知道啊,你跟他是好朋友自己問他唄。”
她點點頭,打算中午親自問他。
這態度,看得朱燕眼睛都直了,這絕對是有聯係方式了是吧?
“嘖嘖嘖,我話放這兒,你倆結婚那天我必須坐主桌。”
許曼聽到這話心裡莫名翹起嘴角,但馬上壓下來仍一本正經地說:“不要亂開玩笑,我們真是好朋友來著。”
她和秦殊,是仰望與憐憫的對角位。
在這段看似披著友誼外衣的關係裡,她不斷地宴安鳩毒,一邊自我厭棄一邊不斷地索取壓榨著對方的憐憫和關心。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成為情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