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錢小敏淚水漣漣:“爸,媽住在醫院裡每天流水一樣的錢花出去,就算是有醫保我這錢兜子都受不住了啊!您不心疼心疼我,也要心疼心疼麒麟啊!他以後還得讀書買房娶媳婦的!”
大姑冷哼:“那是誰把媽推倒的?我告訴你,這要是在以前能治你一個不敬婆母的罪!給我灰溜溜地掃地出門去!”
“大姐!我都說好幾次了是媽自己情緒激動不小心摔倒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和她吵架,咱媽能摔倒嗎?”
大姑眼珠子一轉,問到:“爸,小敏那天到底跟媽在吵什麼?怎麼還把媽氣得摔倒了?”
錢小敏咬牙切齒:“管你什麼事?這是我們許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嫁出去的叨叨什麼?”
“嘿,我問問原因也不行啊?不行嗎?”
“安靜!!”護士板著臉推門進來,“醫院裡麵不許高聲喧嘩,看完病人就走,不要在這邊停留!”
錢小敏馬上接茬:“不喧嘩不喧嘩,我們就是來辦出院手續接我媽回家的。”
大姑豎眉:“嘿!我們都沒商量好連爸都沒有開口說話你一個人倒是做上主了!”
幸好小曼及時通知,如若不然她還不知道錢小敏這毒婦準備給媽辦出院手續呢!
這不,她匆匆忙忙去下棋活動室把她爸一起帶過來,有爸在看錢小敏還敢不敢擅作主張!
“安靜!”護士又警告一聲,“要是再大聲喧嘩,我就叫保安把你們請出去!”
眾人安分了,田張鳳眼眶含淚嘴裡砸吧砸吧不知道說的什麼倒是流了一枕頭的口水。
然而在場眾人沒一個願意上去擦一擦的。
半響,還是許曼上前給田張鳳擦完嘴,隨及坐在窗下的拿出手機,給許家耀彙報情況:大姑二嬸在奶奶的病床前吵起來了。
誰知許家耀很快回了信息:在路上,半小時後到。
許曼驚訝,看了看時間確定寫著星期三沒錯。
可、今天是工作日啊?許家耀不上班的嗎?
“反正我是負擔不起這個治療費用,我也谘詢過醫生,媽腦子裡本來就有病灶,這種手術全國隻有幾個醫院可以做,手術加上後續的治療費用高達上百萬!並且成功率也不高,治好了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錢小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擺明了不想再繼續出醫藥費。
大姑還想爭辯,卻被許大山拉住:“大妮,給你媽辦出院。”
“爸?”大姑震驚。
田張鳳這次住院,錢小敏是出了大頭,但是其他各家也陸陸續續的花了不少錢。
這病照她說不住院也好,但是搬出來之前怎麼也得讓錢小敏出點血,她心裡才能舒坦啊!
許大山:“除了老大一家在外地,你們兩家一家三個月輪流把你媽接家裡去照顧。”
“爸!”大姑說什麼也不乾,“憑什麼!她錢小敏把媽害成這樣,我們沒找她麻煩就算好性子了,居然想把活兒全賴我身上?還有,大弟一家離得遠就算了,怎麼二妮一家也不出力?”
許大山自覺沒什麼問題:“你二妹跟我們家是斷了聯係的,街坊鄰裡都知道,現在你媽病了把人丟給她,人家該怎麼看我們?”
錢小敏偷笑,麵上卻勸說:“大姐,不是你說我人微言輕做不得主,隻有爸才是一家之主嗎?怎麼現在爸發話了,你又不乾?”
雙方僵持,大姑父捅捅大姑的胳膊肘,擠眉弄眼地使眼色。
大姑立刻意會:“爸,你讓我把媽接回家照顧也可以,但是家裡的房子鋪麵必須我們三家人平分!”
一聽這話錢小敏如同炸了毛的公雞,登時跳起來:“我呸!你好大的臉啊,外嫁出去的女兒也想要娘家的財產?”
“出錢出力的時候沒念著我是嫁出去的?現在分家產了倒想起我這個女兒了?”大姑揣著手站在一旁無動於衷,“反正家裡財產要是沒我的份,我是絕對不會把媽接回家照顧的。”
許大山暴怒:“我還沒死呢!一個兩個的就開始想著我的財產呢?”
“安靜!!”
護士忍無可忍,叫來護士長找人把他們全轟了出去。
臨走前許曼告訴他們:“爸爸已經在回老家的路上了,要不等他回來再商量吧。”
大兒子回來也就是家裡最有本事的人回來了,許大山掃了眼這群不孝子不孝女,冷哼一聲背著手回小區老年活動室繼續下棋去了。
其餘兩家聽說許家耀要回來,也歇了心思沒再爭執,該上班的上班,該回家的回家,打算晚上一起再去父母家裡商量。
人終於走完了,病房裡終於清淨下來。
田張鳳嘴角又有口水留下來,許曼拿起紙巾給她擦掉,輕歎:“您伺候了爺爺半輩子,儘心儘力養育這麼多兒女,結果到頭來還是我這個最令你厭惡的孫女在病床前照顧,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田張鳳眼裡蓄滿了淚水,嘴裡嗚咽:“忙……他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