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這輩子有過的女人太多,還真有點記不清秦殊他媽媽的相貌脾氣,隻記得是個極溫柔又有主見的女子,也頗為拿得起放得下,分手後竟從未糾纏過,非常讓他省心。
“倒是我疏忽了,這些年虧待了他們母子。”
秦際中思索片刻,簽了張一千萬的支票遞給孫助理:“過兩天等他心情平緩了,再把這張支票給他,就說是我給他們母子倆的賠罪。”
孫助理收了支票應是,感歎董事長還真是薄情寡恩。
當年董事長對寧小姐一見鐘情,謊稱自己中年喪妻又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裝得風趣幽默又體貼浪漫,才把遠上京市求學的寧小姐追到手。
後來他玩厭了,故意在寧小姐逛商場時暴露自己已婚有子的事實,跟在寧小姐身旁負責開車的孫助理當時冷汗都快下來了,生怕寧小姐上去鬨而自己又沒攔住。
可那時寧小姐隻是愣了愣,十分冷靜地離開商場。
最後聽說寧小姐辦理了休學,書也沒有繼續念下去。
隻不過,連他個過手調查文件隻看了一遍資料都能記住,寧小姐早在秦殊六歲時便鬱鬱而終,而董事長卻……
恐怕根本就沒有把那些繁瑣事放在心上吧,還在說要是支票也打動不了他們母子,就再在京市給他們劃一套房。
“董事長,那個寧小姐她、她已經亡故了。”
秦際中微微一怔,隨及無所謂地笑笑:“哦,怪不得這小子對我敵意這麼大。”
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好不繁複。
得虧秦殊來時好好記了路,便是獨自一人也能順利從竹苑脫身。
上一世,他真以為父母是陰差陽錯不能相守,而秦際中表現得也隻是個普通做生意的老板,在他麵前就像個稍顯嚴厲的父親,常常督促他好好學習,將來好接手家裡事業。
當初的他也不過將將成年,自外婆去世後已經孤孤單單在這世界上行走了四五年,麵對突如其來的父親,他又怎能不心生孺慕之情。
不過現在嗎……
沒有人比秦殊更清楚秦際中的身體狀況和瀚海內部的權力分崩,既然是想拿他當工具,過渡秦家青黃不接的十年,那麼主動權就必須握在他自己手裡。
沒得求人的人還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想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真是什麼都想要又什麼都不給。
天下哪兒有這番道理。
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
外語係不比其他專業,早晚自習跟高中沒什麼區彆,甚至因著周圍都是卷王之王,忙起來許曼隻覺得生活簡直不要太充實。
不過再怎樣周天也還是要休息的,秦殊特彆聽話提前兩天打電話約了周天的午飯,許曼看著課程表和學習計劃表想著應該沒什麼事,便應承下來。
吃飯是在租的房子裡。
大半個月不見,餐廳已經完全改成辦公的樣子,文件櫃隔離欄還有三台電腦三足鼎立。
“隨便做了點,吃吧。”秦殊把白米飯和筷子放在許曼跟前,也跟著一起坐下來。
番茄炒蛋、青椒肉絲、酸蘿卜老鴨湯,菜色倒是很家常。
“現在餐桌被征用了,咱們吃飯隻能暫時在茶幾上用餐。”
許曼倒不在意這些,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難道你沒有住宿舍嗎?”
“周二周三有早課,前一天會住在宿舍裡,離教室近。”
言外之意便是其他時候都住在這裡了。
兩人太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坐在一起吃一餐飯了,秦殊覺得自己接連幾日連軸轉的疲憊都消散不少。
許曼咬著筷子:“對了,你打算參加什麼社團?”
“我不打算參加,你呢?”
“嗯,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吧。”
聽學姐說招新的時候像是在進行百團大戰,各個社團花樣百出簡直不要太精彩。
秦殊咽下那句有心儀社團發過來給他參考參考的話,轉而問到:“大學生活過得怎麼樣?”
老實說,除了唐豔玲時不時打電話來發瘋之外,她的大學生活簡直可以用天堂來形容。
作息自由、隱私自由、選擇自由,她的人生就沒有像現在這般自由過!
聽了許曼不自覺流露開心愉快的回答,秦殊的心也跟著鬆快不少,他嘴角帶著淺淺笑意:“我最近這段時間有些忙,可能不能經常跟你聯係。但如果是遇著什麼事,記得第一時間跟我聯係。”
許曼掃了眼稍顯淩亂的餐廳:“是公司的事比較忙嗎?要不要我幫忙?”
不得他回答,她便連忙說:“好歹我也是有公司股份的二股東呢,總不能讓創業的事都堆在你一個人頭上吧。”
秦殊也覺得這算是個不錯的鍛煉,隻不過:“大一的課程忙你現在先專注學業,等後麵放寒假公司需要翻譯或是財務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