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藜與秦海的事算是過去了,怎麼過去的,時姝不知道,也不想問,每次無非就是掩護,她可不能壞了時藜的姻緣。
趁著假期剩餘的幾天好時光,挨著大中午的日頭,時姝帶著時藜去城裡剪頭發,順便還了林盛前幾天落在書包裡的充電寶。
剛到車站,就望見了秦海在偌大的木椅上蹲崗,翹著木棍似的二郎腿,低著頭把玩手機,三角眉毛彎成了鐮刀,中間還有一坨肉豎在眉中間。
“哼,該算算賬了……”秦海雙手拍打了褲腳,捋了捋上衣,拽著鴨子步向前踱去。
“時姝,你過來,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麼樣?”秦海踱步到時姝麵前,食指豎著傲慢地說。
渾然不知何事的時姝像個無頭蒼蠅來回亂轉,望了望時藜,目光又在秦海身上遊走了一遍,瞪大的眼珠子眨了又眨,要不是下巴有層肉包著,估計牙床直接掉地上摔成爛泥了。
“你……什麼……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問你回答就行了!”秦海的態度十分冷淡,讓時姝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這時,林盛也到了,手機插在褲兜裡一晃一晃的走了過來,他略微看了一下,仿佛並沒有發現有根導火線即將點燃,依舊一副常態,笑眯眯地說,“走吧?”
秦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偌大的眼睛容不一丁點沙子,眼白都快翻上天了。“走什麼?還有事沒處理呢!”
“秦海?你乾嘛呢?”時藜拽了拽秦海的胳膊,讓他有什麼話好好說。誰曾想,秦海直接將時藜扯到了身後,一本正經地說,“我跟她的事情,你少在這摻和。”
好像是前幾天太原的事情還沒結束,怨氣還停留在身體裡。
時姝繃著臉,斜乜著秦海這副煞有介事的苦瓜臉,話語中帶著刺骨的寒氣,冷冷地說,“有什麼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好歹我也算你妹的男朋友吧?就連他也比不過?”秦海指著林盛,抖了抖手指,吐了口唾沫說。
“喂,你給我放尊重點,有話跟我說,彆指著我朋友!”時姝擰著眉頭,抬手一個巴掌拍過去了。哪知,秦海這根手指還挺靈巧,跟烏□□一樣,嗖的一下就縮回去了。
秦海鼻孔裡出著氣,冷笑了一聲,接著說,“林盛對你咋樣我不知道是,但起碼我對你,沒一點不好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挑重點,不要在這裡指桑罵槐!”
“名義上,我連林盛也比不過?林盛就因為充電寶落在你書包裡,你就讓時藜跟你一塊剪頭吃飯?”
“你這什麼意思?麻煩你弄清楚了再來找事,行嗎?搞什麼呢?一上來跟吃了槍藥一樣!”時姝白了他一眼,順手將頭發縷到後腦勺,嘟囔了一句。
“我吃槍藥?你讓時藜跟你們一塊剪頭發就算了,還跟著一塊吃飯?到底誰是她男朋友啊?”
“呦,平時我也沒見你對時藜這麼熱心,今這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月下老兒啊,包辦婚姻還管吃管住?一起吃飯怎麼了?非得跟你這棵樹上吊死啊?再說了,頭一天晚上,你說你要跟你同學聚聚,那我就陪時藜剪個發,正好吃個飯嘮嘮嗑,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我在這跟你理論什麼?你讓時藜跟林盛吃飯算怎麼回事?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秦海,你說話彆太放肆,我們認識比你早整整兩年,關係好的比你這竿子高一個頭,平常就個餐敘敘舊,很合乎情理啊?”
林盛嬉笑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他乾著急,沒法插嘴,也不能插嘴,此時,他最擔憂的是時姝怎麼處理這件事,以她愛憎分明的個性,估計會吵起來,也可能會更凶。而時藜則乖乖地躲在秦海的身後,扯著衣角,進退兩難,一個是自己的親姐姐,一個是交往了兩年多的男朋友。
“合情合理?怪不得時藜不跟我一塊出去,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你還問我什麼意思?”
麵對這肆無忌憚的明朝暗諷,時姝實在是憋不住氣了,皺著眉頭說,“哎?秦海,明明是你要跟同學聚會沒時間,自己不爭分奪秒,把握機會,現在倒怪到我的頭上來了?你怨得著數嗎?”
“不怪你,難道怪我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搶我女朋友,我還要謝謝你?我給你買過禮物吧?請你吃火鍋了吧?還請你看過電影吧?”
“你這話幾個意思啊?”
“你考慮我的感受?我就說一句,我生日的時候,你說過一句生日快樂嗎?”秦海嗤之以鼻的笑容浮現在臉上,跟以往的作風大相徑庭。
“你還真是諱莫如深,表麵上君子樣看似清高,實則對錢的事全都記掛在心上,怎麼?現在和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不用戴麵具的生活呼吸應該很順暢吧?”時姝輕視著秦海那反唇相譏的樣子,還真有些滑稽。
“你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真不知道你這不文明的行為跟誰學的?”
“好啊,來,糾正一下你吃裡扒外的嘴,省的隨便出來咬人,現在拿出你手機,打開空間,看看有沒有一句我說的!雖然不是淩晨說的,卻也是在生日那天,我熬不了夜,也不是你女朋友,沒必要像時藜一樣,大半夜爬起來,頂著厚重的雙眼,盯著屏幕就為了敲那幾個字吧?”時姝鐵青著臉,指著秦海褲兜裡的手機,冷言冷語諷刺著。
“你就說說,我跟時藜來洛陽,你花過一分錢?明明知道我們坐那麼長時間火車,來了還去老遠的地方吃自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