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發牌的時候心情極度不佳,忍著怒氣,給了宋家一張3,連同宋村一起發落了。
作為鄰村的時家,僥幸得到了兩張開掛的副牌——大小王。
除此之外,還有隨之的贈品,兩張2、兩張A。不過那兩張A卻是雙拐一,拐了一張4。
身為時家時老三的大女兒,時姝,得了一張黑桃A,自幼懂事堅強,充當整個家庭承上啟下的“半廢物”。
時老三的二女兒,時姝的妹妹,時藜,不好不壞,得了一張紅桃2,打小皮實,熱情不減,永遠的中二少年。
姐妹倆九歲那年,發生了人生中第一起重大事故,親生父親不堪忍受生活帶來的疲憊與囊中羞澀,自殺了,還用了最不起眼的方式。
很多年之後,時姝每每想起來這件事就覺得可悲,原生家庭的弊端往往會在年長的時候顯現出來,內向的人總是自己消化潛在的情緒,不被釋懷,更容易走向極端。
時姝的母親祁茉無法一人撫養孩子長大,還是兩個毛沒長齊的娃娃,就如大家所說的那樣,改嫁能更好的緩解生活緊巴。於是,她跟妹妹就帶著這兩張牌,被母親強迫著,推攘著來到了宋家。
前期討的飯實屬不易,也心不甘情不願。
話說,宋村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沒去之前,時姝隻知道是在時家村子的另一頭。
很早的時候,時姝跟小夥伴在東水庫攀著山坡,踩著砂礫,總會看到東邊延伸的一條小土路。
那時的她,懵懂無知,大字不識,總會情不自禁地聯想,那邊是否有另一個村子的存在。
沒想到,穿過兩邊一片片的叢林,走過黃土路的儘頭,竟是自己的另一個家。
有一天傍晚,家裡突然來了一個肥壯挺拔的男人。
紅色棉麻短袖就著黑色牛仔短褲,藍色拖鞋配著黑色諾基亞手機,搖搖晃晃,寬鬆悠閒的步子邁進了時家的大門。
東瞅瞅,西瞧瞧,一雙嚇人的大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整個房間,冰箱、飯桌、佛像、衣櫃、梳妝台……全被他儘收眼底。
時姝拉著時藜的小手,躲在門後,貓著腰,內心隻一個詞描述——賊眉□□眼。
大叔毫無征兆的呈現在她跟時藜麵前,此刻的她們雖然年幼,但還是猜到了結局。
即將成為她們的繼父,儘管年齡上具有優勢,可相比那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具有典型美男胚子的親生父親來說,這人的長相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時姝不能正確審視他的容貌,就像她不能正確看待宋村以及宋家人一樣,她不得不承認,她帶了特彆濃重色彩的有色眼鏡。
剛去宋家的時候,隻一個字形容——窮。
兩個字形容,很窮,三個字,算了,難以形容,踏進火石頭修補的地麵的那一刻,時姝便發覺,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如此山窮水儘、一文不名、繩床瓦灶、家徒四壁的住戶了……
儘管腦子裡已經想象無數畫麵,可最終還是錯付在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了,且變成了常客……
說是新家,也算不上新家,因為這個家是群體的原始人生活。
逼仄的巷子,連兩個人站立的位置都覺得擁擠。庭院外靠近馬路的地方竟還有一棵多年生的棗樹,歪歪扭扭地占著為數不多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