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怎麼樣,在哈爾濱還習慣麼?”
“祁茉結婚了麼?多大年紀了?該找對象了吧?”
“你們啥時候回山東啊,你三姨跟我都想你們了!”
顧香玲努了努嘴,輕歎了一聲,嘴裡念叨著,“祁茉離婚了,過得也就那樣,那個人有癲癇,不適合過日子。”
一頓家長裡短聊下來,祁茉的四姨開始臨時起意,訴說著,“讓閨女來山東吧,我認識一家人,他家老三還沒結婚呢,我給她撮合撮合,人也挺老實的,賣水果為生,也不是特彆窮,這年頭哪有個有錢的,能養活老婆,餓不死就行了,彆挑挑揀揀的了,你回頭問問祁茉,她也不小了,都二十八了,再不嫁就老了……”
電話那頭侃侃而談,忙著為這位印象中即將而立的“老女人”說媒。顧香玲怕長途的話費不少錢,便匆忙之中結束了話題。
祁茉給時姝說著當時的情景,時姝是想象不到的,她隻能像聽故事一樣聽完,因為那個年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她這個自由的時代無法體會的。
印象中父親是比母親大好幾歲的,通過頭發跟相貌就能看得出。時姝便又問起來關於年齡的問題。
“媽,你當時跟人家素未謀麵,也不了解,就說嫁就嫁了?”
“我當然是不同意呀,你爸他比我大十二歲呢,差一圈啊!但是你四姨姥姥一個勁的勸,說什麼,雖然他家不富裕,可是這年頭哪家有錢?都是從苦日子中過來的,你四姨姥姥說不能坑我,還說,你姑姥姥跟他家老人還是同學,人也挺好的……”祁茉開始回憶當時她四姨的話術。
最後成功將祁茉說成是“離過一次婚”,“不是大姑娘了”,“遇到還湊付的,將就將就嫁了,彆雞蛋裡挑骨頭”“況且人家也不錯,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諸如此類情感騙術。
祁茉低著頭不吭聲,她不禁回想起那次失敗又悔恨的婚姻。
麵色發紫的王浩當時撲通一聲倒在地,抽風導致他眼球上翻,口吐白沫,僵硬的四肢時不時的抽搐。她從來沒見過癲癇的場景,驚恐地下巴都要掉了下來,愣頭愣腦的杵在那裡。
王浩的父母卻習以為常,放下碗筷,用拇指指甲按叩王浩的人中跟合穀穴,過了一會,他才停止發作。
婚前沒有得到重視,男方患病不知,公婆互相隱瞞。婚後分開艱難,托人找關係,離婚證書輾轉幾番才成功蓋章。
“媽,那為什麼你的結婚照沒有見到姥姥?”時姝突然想起小時候經常翻的照片裡沒有顧香玲。
“因為那時候窮啊!你姥姥又嫌嫁得地方又太遠了。來回路費就得多少,那年頭,誰家有這麼多錢……”
“香玲果然不是《天眼》裡的香淩,沒有用魔法打敗一切啊~”時姝調侃,不禁想起家裡那張舊照片。
照片是祁茉在一處白色岩石上拍的,裡麵的她戴著紅色的頭紗站在岩石上,嬰兒肥的臉上表情有些僵硬,晶瑩的雙眼空洞無神。
從上到下,頭飾、嘴唇、鞋子、裙子,無一不是火紅色,這一身,難免會讓人想起浴火重生的鳳凰。
那長得像極了香港姑娘的臉蛋,明眸皓齒,眉清目秀,換做今日,也是風靡一時的,相親的或許都會踏破門檻吧!時姝心想,難免為那時容光煥發的母親歡喜一番。
時姝還記得有一天,時藜手持照片,晃晃悠悠地問祁茉,為什麼結婚的時候也不笑。祁茉隻是扯著嘴角,苦笑著搪塞過去了。[a2]
倘若知道是這樣,無意中牽扯了母親的往事,說什麼也不會讓時藜這麼做。
“說起來還是我四姥姥說的媒?”時藜突然從兩人背後來了一句,嚇得時姝一個激靈。
“哎呦我去,時藜,你沒事彆在那一驚一乍的,我這心臟突突的,跟機關槍崩了似的……”
[a1]寫過了+追本?姥姥說的話?
[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