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有什麼好竊竊私語的?”
楊老師打斷窸窸窣窣的交談聲,扶了扶謝興冉的肩膀,害謝興冉不得不往前站了一步。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們好好珍惜興冉同學,多向他學習請教。同時也要意識到高三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你不想學,後邊有大把人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
六班同學沒敢再出聲。
但謝興冉耳尖,還是聽到了一絲不屑的噓聲。
“興冉下去吧,”對謝興冉,楊老師的語氣又會溫和許多,“那個空位是留給你的,你先坐著。”
謝興冉輕嗯一聲,輕手輕腳地下了講台。
顯而易見,六班同學對他有敵意。這份敵意,是前世時他不曾留意過的。
他不理解為什麼。明明這才上學第一天,他們才剛見麵;六班同學為什麼要在沒有來往接觸過的情況下,對他釋放敵意?
“我們班的座位還是像之前一樣,每月一次大輪換,班級第一優先挑選座位。這次開學特殊一些,不按上學期期末的成績排,按這兩天摸底考的成績算。”
突來的考試消息,炸得講台底下哀嚎一片:“啊……”
“啊什麼啊?你們都要高三了,有什麼好啊的?”
楊老師麵不改色,不怒自威。
“學習委員,安排幾個男生到教務處拿新教材,儘快分發完後開始自習。九點,年級統一開考,從語文開始。
“你們沒準備的彆的班也沒準備,該考成什麼樣,你們自己心裡有數。”
楊老師丟下一段不知是提醒還是警告的話後離開。
這場摸底考,一考就是兩天。
在緊張兮兮的考試氛圍,和似有似無的敵意的雙重夾擊下,謝興冉沒能有機會和身邊的同學搭話。一直到第二天上午考完理綜,謝興冉才趁著空隙,拍了拍前排女生的肩。
“你好啊,”他擺出平和好親近的姿態,“你叫什麼?”
他不知道班上的同學為什麼會對他懷抱敵意,但他敢保證,他搭話的這個是絕對善良好相處的“好人”。
“噢,我啊,”女生放下筆轉過身,“我叫陳玉青,耳東陳,玉青是青玉一詞的對調。你的話,你昨天做自我介紹時,我就記下你的名字啦。”
謝興冉笑笑:“陳玉青啊,很好聽的名字!也很適合你。”
當初他在朋友圈公布結婚喜訊時,向來隻是點讚之交的陳玉青,主動私聊他發了祝福紅包。
數額事小,心意才重大。有這件事情打底,謝興冉完全相信陳玉青的人品,將陳玉青選作為“重生後首要應攻略的友人目標”。
順帶,他想請陳玉青幫個忙。
“我想問問你,你是初中起就在三中讀書的嗎?我剛來不久,想多了解誒一些關於學校的事。”
“不是噢,”陳玉青搖頭,“我是二中考過來的。三中當時的分數線要低一些,媽媽覺得我來三中能進重點班的可能性更大,就……
“不過三中也很好的啦!我們的重點班很厲害,重本率和一中二中不相上下,就是本科率比較拖後腿;因為平行班的成績嘛,確實——”
陳玉青委婉地搖了搖頭,壓低聲音。
“不太行。
“平行班裡有一些問題少年很拖後腿,比如我們隔壁五班,就——”
謝興冉打斷她:“你知不知道廣城市內比較知名的中學有哪些?”
他目的明確,對問題少年什麼的實在不感興趣。
陳玉青想了想:“應該是實驗中學、廣華大學附屬中學、華粵中學和一中?”
“那——”謝興冉拉長語調,“有什麼渠道能認識這些學校的學生呢?”
“啊?”陳玉青微愣,“你、你要找人嗎?”
小心思過快地被說穿,謝興冉靈機一動,發動我有一個朋友大法。
“我有一個男性朋友,是還在滬城讀書時認識的。他……”謝興冉開始回憶鐘與添的模樣,試圖根據鐘與添的個人特點,想象出那人年少時的形象。
然而大腦剛轉了沒兩秒,就卡殼不動了。
他悲哀地發現,他對鐘與添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除了商圈內廣為流傳的,鐘與添畢業後的創業神話外,鐘與添大學以前的事情他一樣都不知道。
雖不能怪他,要怪那臭混蛋從不對他敞開心扉,但作為聯姻夫夫來說,他們這種相敬如賓、同床異夢的狀態是真的很悲哀。
他甚至有些自我懷疑,鐘與添到底為什麼要答應與他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