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說著還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找謝興冉的家長在哪,怎麼不見人?
謝興冉頓了頓,意識到自己這個打招呼的方式是不是太成年人了?一般學生和同學的父母打招呼,不會行握手禮的吧?
尷尬了尷尬了。
謝興冉輕悄悄地,將手收了回來。
“小冉的成績可好了!”陳玉青驕傲地替謝興冉說,“媽媽你不是問過我,說年級裡是不是有個考七百分的人嗎?就是小冉!
“他第一次摸底考試就考了七字頭,聯考重新排名前也是七字頭——排名後分數減了點,卻也有六百九十多,穩穩當當地蟬聯年級第一!”
“這麼厲害啊?”
阿姨的眼睛瞬間亮了,態度也由不冷不淡變得熱情,非常主動地去拉謝興冉剛才伸回的手。
“哇,那你應該是相當有學習天賦的孩子吧?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玉青能有你這麼厲害的同學當朋友,真是太好了!你要是有什麼好用的學習技巧,一定得多和我們玉青分享呀。玉青這孩子努力是努力,就是悟性不強,經常學得很……”
阿姨緊緊地拉著謝興冉的手,圍繞著“成績”“天賦”“悟性”這三個關鍵詞,進行了一長串絮絮叨叨的發言,或說——拉關係的閒聊。
謝興冉對此感到非常不適,急忙找了個借口抽回手:“阿姨有什麼事等會再說吧?我現在要去一趟辦公室,把剩餘的這些資料交還給老師。”
阿姨這才停住,笑著說好好好,你先去忙。
謝興冉一陣頭皮發麻,逃難似地出了六班。因為太過匆忙,他徑直撞上了在廊道上透氣的鐘與添,腳底一個踉蹌。
“——你!”鐘與添手忙腳亂地扶住人,“走路看路行不行?”
這要撞的不是他,是撞進了彆的哪個人的懷裡可怎麼好?
謝興冉同樣是這個想法,好險他撞的是鐘與添。可想歸想,該懟的還是要懟:“我還沒說你乾嘛橫在廊道上呢!
“不是讓你回去坐著嗎,出來擋什麼路?”
“我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鐘與添瞥了眼課室裡麵,“反正裡麵待著也是無聊。”
出來還能看看風景,順便透過六班前門偷看謝興冉。
“你最好隻是透氣,不是又在打你那想抹腳開溜的歪心思。”謝興冉沒好氣,“不過我們班的氣氛也一般。我才跟玉青的媽媽說了幾句話而已,就已經覺得窒息了。
“怎麼會有媽媽當著女兒的麵,說女兒悟性不夠、天賦不足的啊?打壓式教育真可怕,難怪玉青會變成討好型人格。”
鐘與添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麼時又被謝興冉叫住。
“不許吐槽!
“你再一口一個尖子生地陰陽怪氣,我就當著學生家長的麵強吻你。”
鐘與添被嚇到:“玩這麼大?”
“怕了就乖乖閉嘴。”謝興冉戳了一下鐘與添的心口,眼睛隨意一瞥恰好看到手表上的時間,“嘶——不說了,我去趟老師辦公室。玉青的情況你幫我盯一下,可彆讓季子陽那幫人又將她給欺負了。”
說完小跑著走了,也不給鐘與添一個叮囑他“慢點走注意看路”的機會。
鐘與添不想他撞到彆人、撞進彆人的懷裡。
“真是變得不一樣了,”望著未來老婆走遠的方向,鐘與添喃喃自語,“居然會反感尖子生之間的那套邏輯和了;居然會這麼有人情味、懂得維護好友了。”
居然還會……說要當眾強吻他了。
雖然不確定謝興冉是出於什麼意圖和心境,說出的“我就強吻你”,但小小地開心和回味一下,還是不過分的吧?
心裡正美滋滋時,六班課室內傳出的大聲對話把鐘與添拉了回神:“阿姨,不隻是學習方麵,感情方麵你也要多注意玉青的狀態噢!”
要素察覺,鐘與添打了個激靈,心裡琢磨著咋搞咋搞?這也來得太快了,該怎麼搞!
就他個人角度來說,他和陳玉青確實不熟,也就重生後因為種種事件和謝興冉的關係,他才跟陳玉青多了些來往。他更不想插手這班“尖子生”的恩怨,感覺又臭又長,會弄得人很煩。
可陳玉青是他老婆的好朋友誒。謝興冉能變得有人情味、不再那麼目中無人,想必陳玉青在其中起到了不少作用。
再說,是老婆讓他盯著情況的,等於保護好陳玉青是他的臨時任務。任務完不成,會被老婆罵吧?
想到這裡,鐘與添來勁了,插著兜走到六班課室的前門處,往那大鐵門上抬腳就是一踹:砰!!
震耳的聲響,嚇得六班課室裡所有人都噤了聲,一致轉頭向聲源處看去。一時間,無數道目光投射在了鐘與添身上。
“說什麼?”不良少年隻是皺眉,“誰沒事又在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