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下的危機 糖裡的玻璃渣(2 / 2)

我有些木,腦子裡一片空白,遲遲不肯相信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表叔叔竟然如此殘忍。我冷笑,便失了魂似的跌跌撞撞走出了宮門。

阿鉞見我出來,放下手中的酒,急忙跟了上來。他隻是在我的身後默默地跟著,保護著我。

快到家了,他抱住了我,將紅豆手串套在了我的手腕上,貼在我的耳畔,“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保護著你的,此生定不會負你。”

已是三日後的清晨,這天我不知為何,總是覺得胸口悶得慌,遲遲沒有起床。這天的陽光照進房間,細碎的灰塵在空中緩緩落下。我試圖用手捉住那陽光,可是怎樣都觸摸不到,連今天的陽光也多了幾分寒意。

之後,家中的仆從匆匆從外麵跑進來,告訴我,匈奴使者前來求和,還請求和親,而那和親對象就是我,陛下已經默許,過兩日我就要盛裝出嫁。

我愣在了原地,阿娘進來了,緊緊地抱住我,我在阿娘的懷中緊緊依偎,我哭著“阿娘,我不要,我不要去和親,我不想離開。我要去找阿鉞,我要和他一起離開。”

阿娘實在瞞不住了,終究還是哭了,用手撫摸著我的頭說:“傻孩子,前兩日陛下命他押運貢品,在途中遇到突襲,生死未卜,至今沒有消息。”

我的心如同被刺穿一般,我好想哭,但又哭不出來,我強忍著悲傷,緊咬嘴唇,血滲出來了。我的心裡空落落的,我心中的那個人至今生死不明,而我即將要被送往他鄉,遠離故土,遠離我愛著的永安城……

我褪去素日最愛的紅衣,穿上素服,終日飲酒,試圖忘記這些煩惱與憂愁,隻有他留下的紅豆手串終日陪伴著我醉,陪伴著我醒……

初秋,薄霧,燭火,佳人。

窗外,秋雨潺潺,伴隨著凋零的花瓣和樹葉滲入深深的泥土,細密的雨點兒敲打著布滿青苔的灰瓦上,薄霧起,蟬鳴止,屋簷上的水滴悄然滴落,在小水潭中蕩起層層漣漪。桂花的氣味已經被雨水衝淡,隻餘秋天的悵惘。

紅燭點點,燈火闌珊,閨房中,我著素裳,挽發髻,輕倚在欄杆上,皮膚勝雪,滑如凝脂,眉眼間含情脈脈,淚水悄然從眼角滑落,滴落在手腕上的紅豆手串上,激起朵朵淚花……“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那幾日,我一直念著那首詩,家裡的人都以為我瘋魔了,但我卻知道自己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