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嘔”腹部被人一擊重拳，有什麼東西從嘴裡被吐了出來，一雙手臂扶住無力的身體，腦中漸漸恢複清明。

甩甩頭，向四周打量著，一個簡易營帳，“這是……什麼地方……”

“烏倫塞姆大人。”男人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

“你是……”轉過頭，“曼休德，你怎麼在這？這是哪？”

他扶著我在一邊坐下，“這是在西台去往巴比倫的路上。”

指著倒在地上的男人，“他又是誰？”

“是綁架了您的巴比倫使者。”曼休德平靜地回答我每一個問題。

“巴比倫使者？我怎麼之前沒見過他……”頓了頓，“巴比倫使者為什麼要綁架我？”

男人難得地露出一抹笑容，“這件事說起來很長，不過綁架是因為知道和親的事情已經不可能了，事實上……”頓了頓，“這支隊伍已經被娜姬雅皇太後調了包。”

“又是她……”揉揉發脹的腦袋，“我是被皇太後控製住了吧？曼休德，”緊盯他的眼睛，“告訴我，你和皇太後有聯係？”

他跪在了我的麵前，“烏倫塞姆大人，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您，我和娜姬雅皇太後沒有任何聯係。”

“那……”彆過臉，“好吧，那麼巴比倫使者是怎麼知道陛下要拒絕他們的？皇太後嗎？”

“不，是我。”

聞言動作一滯，“曼休德，告訴我實話。”

“大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幾口泉眼是不是也已經被娜姬雅皇太後破壞掉了。”是肯定的語氣。

男人絲毫不驚訝我能想到這些，“嗯，泉眼已經沒有了。”

長歎一口氣，“那又為什麼要救我？”

“您不應該這樣被犧牲掉，不應該成為曆史的微塵……”

嗤笑一聲，“這樣的話……”驚恐地瞪大眼睛，一把劍突然從曼修德的腹部穿出，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了起來。曼休德反應很迅速，立刻抽出佩劍，右臂後甩，一個轉身劃破男人的喉嚨。

男人捂住流血不止的脖子，倒在地上掙紮著斷了氣。

“曼休德……”

他的劍收回鞘中，按住腹部，隱隱有血跡順著指縫湧出，有些吃力的向門外走去，“烏倫塞姆大人，如果您無法再信任我，對於我來說也毫無辦法，既然如此，以後我不再是您的副官了。”頓了頓，“塞那沙殿下就在後麵，不久就會追上來了。”說著就要開門出去。

“等等！”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這個男人在阿克維死後就一直呆在我身邊，他做的很好，或者說是個很聰明的軍人，帶著狼的狡猾和隱忍，而現在他這種選擇，讓我一時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打算做什麼，“你要去哪裡？”

他回以一禮，“為您守門。”

疲憊地揉著太陽穴，“你受傷了，待在這，給自己包紮一下。”

“大人……”

不耐煩地打斷他，“難道要我親自動手嗎？”

“是。”男人順從地站到一邊，扯碎身上的衣服給自己包紮。

“坐下吧。”指指他身邊的毯子，看他還想要反駁，“坐吧，不要惹怒我。”

兩人齊齊安靜下來，昏暗的營帳內有什麼在暗自流動。

“你很愛阿克維吧？”

他驚訝地抬頭看了我一眼，“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我很抱歉。”

“不……”

搶在他的前麵，插了一句，“你一直都很恨我吧？”如果保持從第一眼看到曼休德時的警惕……這樣的事情完全是我的自大引起的。

“我並不恨您，身為一個士兵，拚死保護長官是他的職責……”

“曼休德，我並不想聽你這些冠冕堂皇的……”

“不，”他打斷我，“從一開始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阿克維選擇自己逃走，那才會讓我感到難堪。”

“那為什麼……”想起塞那沙把他領到我麵前的時候，這個男人身上被壓抑著的感覺。

“大人，”他輕笑一聲，“這很好理解吧，我隻是沒辦法接受他的死。”

“是嗎？”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打。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樣把個人和國家分開的，當然這隻是個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