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是什麼?”
沈琳琅悄悄轉過身,看見沈正明打開手裡的盒子,裡麵躺著一條項鏈,掛墜是由一塊白玉雕成的茉莉花。
沈琳琅露出驚喜的表情,迫不及待地上前拿起項鏈。
“好漂亮。”
宋澤蘭幫她把項鏈戴在脖子上,沈琳琅低頭看了一眼,笑著挽住沈正明的胳膊,“謝謝爸爸。”
沈意歡看著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隻覺可笑。
這時候沈琳琅像是想起什麼,笑著對沈正明道:“爸爸,你還沒見過意歡表妹吧,她現在正在臥室裡休息,我去叫她吧?”
沈正明自從沈意歡出生後,就一次也沒有回過宋澤蘭老家,包括嶽母去世和大舅哥去世。
沈正明聽到沈意歡的名字,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不用了,人什麼時候都能見,就讓她先休息吧。”
“是啊,明天早上見也是一樣的。”宋澤蘭幫腔道。
從這一番話裡,沈意歡再次深刻地感覺到這對夫妻對她的嫌棄。
沈意歡嘴角微彎,走出走廊,出現在這幸福的一家三口麵前。
沈琳琅鬆開沈正明,笑著把沈意歡拉到沈正明麵前。
“爸爸,這就是意歡表妹。”
沈正明仔細打量沈意歡一番,她長得和妻子有五六分相像,但是一雙眼睛卻很像自己,但是沈意歡看人的時候卻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淡漠的感覺。
“對了,爸爸,你有沒有給表妹也買禮物啊。”
沈正明怔了一下:“我回來得太匆忙,忘了,意歡,禮物明天再補上好不好?”
沈正明知道妻子要去帶回當年被他們拋棄的那個孩子,但是他從來沒把她放在心上,又怎麼可能會想著給她帶禮物呢。
沈意歡定定地看著沈正明,沒有接話,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片刻後,沈意歡才開口道:“謝謝,不用了。”
之後,沈意歡就留在客廳裡。
宋澤蘭、沈正明和沈琳琅再也不複之前的輕鬆,幾人講話時不時地欲言又止地看一眼沈意歡。
尷尬嗎?許願者前世在這個家裡更加尷尬。
半個小時後,沈正明終於受不了這個尷尬的氣氛,借口自己累了,先回臥室。
宋澤蘭連忙讓沈意歡和沈琳琅也回去休息。
沈意歡神情自若地走回臥室。
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宋澤蘭和沈正明的臥室裡。
沈正明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看到宋澤蘭進來後,他還是沉默著。
“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能做的隻有接受她。”宋澤蘭不複在外人麵前的溫柔。
“她怨恨我們。”沈正明肯定道。
宋澤蘭表情扭曲:“怨恨?她憑什麼怨恨,是我們生下了她,是我給了她生命!”
宋澤蘭又想起那年冬天,沈正明父母早亡,也沒有親近的長輩,所以她在懷孕後期就回到老家,由她母親照顧。
那天,她不小心踩到結了冰的地麵,跌倒在地導致早產。
她在產房掙紮了一天,才生下孩子,然後就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沒有看見孩子,再三追問之下,母親才告訴她,孩子在監護室。
因為早產加上孩子在肚子裡憋得太久了,孩子情況很危險,就算活下來腦部發育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她不顧當時虛弱的身體,跑到監護室,就看見那個孩子躺在保溫箱裡,渾身青紫,連呼吸都做不到,隻能靠儀器維持生命。
“蘭蘭,你不要傷心,琳琅一定會撐下來的。”
母親是這樣安慰她的。
“不要叫她琳琅,她不是我的琳琅,我的琳琅才不是這樣一個連自主呼吸都做不到的廢物!”
她完全崩潰了,她對未來的規劃也全被那個孩子毀了。
在懷孕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和沈正明一起計劃那個孩子的未來。
他們都在華大教書,孩子生下來後,從幼兒園開始就可以在華大附屬的幼兒園上學,然後是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大學畢業後再接著出國讀研。
當年她曾經有一個出國留學的機會,卻陰差陽錯地錯過,這一直是她的一個遺憾。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幫她完成這個遺憾,但是這一切都被這個廢物毀了!
即使那個孩子最後在醫生和護士的努力下活了下來,被抱到她身邊,她也不願意抱那個孩子一下,跟不願意給她喂奶。
一出月子,她就迫不及待地和沈正明一起離開,回到華大。
她沒有掐死那個毀了她夢想的孩子,已經是她的仁慈,她現在憑什麼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