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五味僵硬的腦袋搖了搖頭,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熱水與吃食早就備好。
黑河村民們見過喬五味的本事,下意識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看起來很普通的的小姑娘身上。
可在瞧見宋滇之時,村裡的年輕的小姑娘跟嫂嫂們,邊羞紅著臉,邊瞧的都舍不得挪開眼。
直到張公告知喬五味同宋滇之的關係後,她們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喬五味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又換一身乾爽的衣衫,那帶著濕氣的長發隨意披在身後。
這時門從外被推開,進來的是兩名年長的嬸子,她們一人手裡端著吃食,一人手裡拿著喬五味的灰撲撲的大布包。
“喬姑娘放心,東西沒被雨水打濕。”
將那奇怪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木方桌上的嫂子,隨即又繼續道。
“這雨連下好幾日,村裡也沒有什麼能招待你的,隻能煮碗酸菜雞蛋麵。”
她生怕會遭到嫌棄。
喬五味連忙走上前,待翻看布包看裡麵的東西都還在,臉上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勞煩兩位嬸嬸了,待吃完我就去找張公商議邪雨的事。”
兩名嬸子見這喬姑娘這般客氣,也不嫌棄她們招待的寒酸,心裡的擔憂慢慢散去,臉上也由多出幾分笑意。
等兩人離開屋子後,其中一嬸子忍不住小聲嘀咕。
“原來這喬姑娘長這樣啊!可真水靈。”
另個嬸子也點頭應道:“我閨女眼睛要能這般大,我做夢都能笑醒。”
這也怪不得她們會說出這樣的話。
從喬五味身著紅色嫁衣又披頭散發的出現在黑河村村們麵前,又聽聞是冤魂索命,嚇得雙腿發軟,哪還敢抬頭看相貌如何。
屋內。
喬五味正在大口嗦麵,那酸菜看似平平無奇,但卻爽口開胃,那滿滿的一大碗,連湯都喝的乾乾淨淨。
在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後,她才站起身將雙手擦拭乾淨,查看布包內的黃符還有多少張可用。
這斜跨布包是喬五味在某夕小程序上,花費二十四塊八同彆人拚團買的,也是她唯一從帶過來的物品。
布包內未用朱砂畫成符的黃符被整整齊齊放置在左側,右側則放置巴掌大陶瓷裝的朱砂,與三支用過的毛筆。
之前畫成形的畫符被喬五味藏在中間的夾層中,她數了數,攏共有十張,也不知夠用不夠用。
喬五味合上挎包,將其背在身上,她準備找張公問問清楚,這場雨是從何時開始落下?
而在那之前,村子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原著中有說過,殤魂與亡魂不同,它們不被天地所容,又不歸六道,可又因生前為人,故會被凡人內心所散發的七情六欲給深深吸引,殤魂會寄生在這類人身邊,而這類人被稱為宿主。
殤魂是會放大宿主的情緒,從而作惡,且它們所在,必有異象發生。
黑河村的這場邪雨就是最好的證明。
喬五味伸手從挎包中掏出一支毛筆,將其當作簪子,利索的將長發盤起來後,這才推開房門。
屋外的雨勢漸起,豆大的雨水從湛藍的蒼穹墜落,雨水順著屋簷形成密密的雨幕,腥臭的氣味更是迎麵撲來。
她突然反應過來,這股腥臭不就是海水那獨特的腥味嗎?
那殤魂可是來自深海。
喬五味心裡有些膽怯,可想到一百兩銀子,便將那亂七八糟的思緒給拋到腦後。
張公議事的地方就在旁側,宋滇之的房間則在她隔壁,故此她並不擔心距離太遠,導致荊棘從腳踝處綻開。
眼前院子麵積大,搭建房子更是用青石磚,旁側議事的房間大門敞開,喬五味走過去,一眼便瞧見那屋子裡頭擠靠著七八位村民,張公與宋滇之正坐在中間的木桌前,
宋滇之換上一件廣袖青袍,一半烏黑的長發用同色布條隨意束起,另一半的長發則懶散披散在身後。
他手中正端著一個棕褐色泥碗,正放在鼻前好奇的嗅了嗅,鴉羽似地眼瞼微微低垂著,那上半張臉掩入陰影中,讓人瞧不清眼中情緒如何。
張公解釋道:“宋公子,這是薑湯,驅寒用的。”
宋滇之輕抿半口,眉心微蹙,顯然是對這薑湯的口感很是不喜。
此時張公瞧見喬五味,連忙站起身招呼:“喬姑娘!”
待喬五味落座後,張公便迫不及待地的詢問。
“喬姑娘,你是不是知曉些什麼?”
這話引得在場村民的目光皆落在喬五味的身上,宋滇之也將手中的薑湯放置桌麵,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也好奇的看過去。
喬五味想了想,然後把自個祖師奶給搬了上來當掩護。
“我祖師奶曾寫過一本遊記,遊記中有一邪祟應是這場邪雨的罪魁禍首。”
張公瞬間瞪大眼,神情詫異:“是邪祟?不是河神發怒?”
宋滇之聞言,眉頭一樣,並意味深長的看向喬五味。
“河神發怒?”
喬五味嚇得渾身一顫,立即大聲道:“怎可汙蔑河神!河神可是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