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在場不少人都感到毛骨悚然,正提著兩桶清澈甘甜井水的張大牛急忙忙趕過來,他也顧不得手中的水桶,慌張的放置在旁側,然後上前將那女子緊緊護在懷裡。
“對不住姑娘,我小妹不是故意的,她生病了。”
張大牛臉色有些蒼白,生怕眼前女子的斥責會加重小妹的病情。
喬五味並未生氣,她柔聲道:“無事。”
能看的出來那女子被自己兄長保護的極好,哪怕神誌不清,身上的衣裳也是乾乾淨淨的。
張大牛這才鬆口氣,護著懷裡嘴裡還在念叨“眼珠子”的小妹朝院子的方向走去,兩人沒走多久,目睹這一幕的兩個嬸子忍不住歎息道。
“可憐喲。”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嚇瘋了。”
鏢車中年紀最小的少年李廣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疑惑的問道。
“嚇瘋的?”
畢竟自家村子的事,也不好亂說,兩名嬸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後揣著懷裡納了一半鞋底匆匆離開。
一隻布滿老繭的手重重地落在李廣的頭上,楊鏢頭語氣嚴謹的告誡道。
“有些事情彆瞎問。”
李廣哪敢反駁,連忙點點頭。
隻是在眾人準備離開時,張大牛突然氣喘呼呼的跑過來,他猶豫半響,才伸手指著前方被霧氣遮掩的山巒。
“你們最好不要經過那座阿茶山。”
喬五味下意識看向前麵的山巒,忍不住蹙緊眉心,也不知為何,那座阿茶山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處。
宋滇之抬眸,在瞧見遠處的那座阿茶山時,平日溫柔謙和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
楊鏢頭上個月押鏢經過阿茶山還好好的,怎突然就要繞路,可若是要繞路,怕是要多一倍的路程才能抵達嘜城。
他不由開口問道:“那阿茶山中可是出了什麼事?”
張大牛沒過多解釋,隻是撂下一句“那阿茶山很危險”的話就跑開了,留下滿臉疑惑的眾人。
“老楊,要不我們繞路吧”張虎謹慎的看著楊鏢頭。
在這群人中,他走鏢經驗最多,既有人說阿茶山危險,還是繞路較好。
楊鏢頭瞬間陷入兩難,站在身後的李廣則小聲嘀咕著。
“張師傅,繞路的話,咱們可得一個月才能抵達嘜城。”
喬五味隻是跟隨鏢車去嘜城,故此他們要怎麼抉擇也不參與,可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被霧氣繚繞的阿茶山。
楊鏢頭還未開口,鏢車中另外一個少年便無比焦急道。
“鏢頭,若是繞路的話,我這婚期怕就趕不上了。”
而鏢車中其他人也紛紛覺得繞路太費事,興許那人是故意嚇唬他們的。
見大多人都不願繞路,楊鏢頭也隻能開口:“行,那就不繞路。”
這山中大多危險不是來自劫財害命的山匪,就來自那些躲在黑暗中的野獸。
他記得那阿茶山的山腰處有座茶莊,名為阿茶山莊,若在天黑之前上門借宿,或許能避開所有的危機。
這時楊鏢頭才想起宋滇之與喬五味兩人,他走上前,語氣敬重的問道。
“不知宋公子是隨我們同行?還是走彆的路?”
宋滇之並未回應這個問題,反而將轉向看在身邊的喬五味,眉眼帶著淺淺的笑意。
“阿喬,你怎麼想?”
被點名的喬五味愣了愣,其實她並不想隨鏢車的隊伍經過阿茶山,心中那種不安讓喬五味感覺,那地方興許是真的有問題。
可若不隨楊鏢頭前行的話,那她就要與宋滇之繞路,關鍵是喬五味不認路,當時跟隨鏢車一起去嘜城也是這個原因。
陷入兩難的喬五味猶豫半響,最終決定賭一把。
或許吉人天相,沒那麼倒黴,平安無事的穿過那阿茶山呢。
“願的,這同行多,也熱鬨。”
聞言,宋滇之唇角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那我聽阿喬的。”
聲音清潤帶幾分柔意。
楊鏢頭不曾想宋滇之竟將讓身邊的侍女抉擇,可在聽到喬五味願同他們同行時,臉上不由露出擔憂的神情。
他怕真出了什麼意外,自個無法顧忌兩人。
以防萬一,楊鏢頭還是將這個顧慮說出來,卻見宋滇之神情淡定道。
“阿喬會護住我的!”
喬五味??!!
楊鏢頭不可置信的將眼前個頭不是很高,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喬五味上下打量一番,似是想到什麼,瞬間恍然大悟。
這世家的侍女又怎會是普通的侍女呢,想必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既如此,他就放心了。
被雲霧遮掩的阿茶山雖看起來很近,可走了三日,眾人才趕到山腳下。
此時太陽漸漸西下,那黯淡斑駁光源將四周似是蒙上了一片薄紗,望過去的景色朦朦朧朧,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