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崔曉還是睡在第五日的房裡。這次他吸取教訓,打了地鋪。
回來的路上,第五日已經與他說過,這枚銅錢代表著他是教外人士,但由第五刃使舉薦,所以可以參與比武。阿秋和第五日一向對慶典上的比武興趣不大,一時還真忘了這茬,好在姚羽年年都喜歡看比武,身上又帶著東西,這才讓崔曉順利地報上了名。
崔曉躺在地上,將一隻手枕在腦後,借著月光打量這枚銅錢——或者說,做成銅錢樣式的徽章。
這枚銅錢不但錢眼很大,且在其上鑄了一個凸起的獸麵紋飾,紋飾下方刻著小小的一個“伍”字。這個凸起的紋飾沒有令銅錢更沉太多,想來應該是空心的。崔曉將銅錢舉在眼前,用手指描摹了一遍凸起的獸麵紋飾,觸到應是眉頭的部位時,那一部分忽然發出哢的一聲輕響,崔曉忙坐起身,用手再擺弄兩下,竟將獸麵紋飾的眉頭部分取了下來。
而後哢啦一聲,這獸麵紋飾忽然向上彈開,果然是空心的,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機關盒。
機關盒內有一張被卷成筒狀的小小紙條,崔曉把它撚出來,展開一看,上麵勉強寫進一行小字:避教中諸人,亥正,教左樹林。
讓他避開九刃教的人,在亥正到九刃教左側的樹林裡見麵?崔曉算算時辰,離亥正已經很近,他將衣服穿好又紮好頭發,確認了一下第五日還悶頭打著呼嚕,便將門窗關好,拿上劍,悄麼聲地走了出去。
第五日躺在床上,連綿的鼾聲中忽然插進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深夜的九刃教很安靜,崔曉在第五日院子裡摘了盞燈籠照明,施展輕功,不一會就到了樹林之中。唯一的問題是,這片樹林實在很大,紙條太小,隻寫了樹林,卻未告知在樹林何處。崔曉隻得幾下躥到樹上,左右看看,選了塊還算顯眼的大石頭,將燈籠擱在上麵,坐下來等候。
等了約半刻鐘,燈籠忽然熄滅了。
一顆石子倏地飛來,將燈籠打滅,隨後一隻手在背後輕拍了崔曉肩膀一下,崔曉反應極快的已經拔劍,劍至半路,卻又已看清來人,停頓下來。
姚羽拍了崔曉一下後已經往後退出三四步遠,見狀舉起雙手,調笑道:“這麼緊張乾什麼?燈籠太亮了,有點顯眼。”
“前輩又為何讓我在這個時間出來?”崔曉便也露出笑容,劍卻還沒收起。
“我讓的。”一道聲音從樹下陰影中傳來,這聲音熟悉,崔曉扭頭看去,果然是烏刃。烏刃靠在樹邊,環抱雙臂,他在方才已經檢查過一遍周遭,以防有什麼小尾巴跟著。
烏刃說道:“姚羽是監安司在九刃教的暗樁,我讓他叫你出來,是為了告訴你,簡令已經拿到了。”
“簡令拿到了?我們撤嗎?”崔曉將劍收回鞘中。
“不。”烏刃頓了頓,“這是要說的下一件事,閣主和安王正在來的路上,我們在這與他們彙合。這也是我讓姚羽在你麵前暴露的原因之一,如果之後出了什麼你無法自己解決的事……他可以幫你一把。”
“……你在這裡是不是還要彆的任務?不能告訴我嗎?”崔曉聽出有些不對勁。
烏刃點點頭,好像沒有瞞著崔曉的意思:“是的,我要準備一下接應閣主,把他們帶進來。這段時間你和這兩天一樣就可以,好好在慶典上玩一玩,或者練練劍。”說到這裡,他罕見地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好不要和九刃教的人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