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意味著,謝辭同意把劍借給她看了?
她把劍向自己這邊挪了挪,謝辭也毫無動作。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隻有彆扭的話語從背後傳來:“……快看,看完還給我。”
她嘗試著把劍向外拔出一截,劍身映出她霧蒙蒙的雙眼。
她問道:“它有沒有名字?”
“驚蟄。”
指尖觸摸冰冷的劍刃,隻是稍不注意,柔嫩的皮膚就被割破,一滴指尖血落了下來,被劍刃迅速吸收,再無蹤跡。
“你受傷了?”
謝辭噌地站了起來,奪走了她手中的劍。他將劍放回背上劍匣,看起來心情很糟。
“這也能傷到自己,笨。”
果然不能指望他嘴裡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
謝辭也不看她,徑直向外走去,他身高腿長,沒幾步就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楚綰綰站起身來,就見他的身影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麼。
她故意在後麵磨蹭,終於等到他側過身,回頭不情願地喚道:“還不過來?”
離開隻需要原路返回即可,兩人一路無話,潮生獸在楚綰綰懷中,也格外安靜。
到了一開始的洞口,接下來就需要入水,潮生獸縮成一團,仿佛格外害怕。
楚綰綰安撫著它,低聲問:“你怕水?”
那也自然,潮生獸雖然名中帶水,卻是火屬性的仙獸,若非懼怕這寒潭,它也不會被困在這裡。
她將潮生獸藏在懷裡,就聽到一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
毫無預兆的,麵前的少年眉頭緊皺,捂著胸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楚綰綰看著他失去知覺的樣子,呆呆地問:“你也怕水?”
*
雖然帶著一人一獸浮上水麵,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吃力,但她還是婉拒了係統讓她使用金手指的建議。畢竟這樣對謝辭,未免太簡單粗暴了點,她下不了手。
她用儘全力將謝辭拖上了岸,自己靠在一邊的石頭上喘著粗氣。
謝辭雙目緊閉,白璧無瑕的麵容上籠著一層病氣,透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他的衣衫被水浸透,衣襟散開了些,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
再往下……再往下就不是她該看的了。
她默默轉開目光,就見潮生獸在一旁打起了哈欠,口中躍出幾點火星。
她心裡突然就有了主意。
生起火堆後,楚綰綰身上總算沒有那麼冷了,便盤算著將謝辭拖過來,好離火堆近些。
她湊到謝辭身邊,他依然昏迷不醒,幾縷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有一種脆弱的美感,讓人萌生出狠狠欺負他的衝動。
想到謝辭之前對自己的態度,楚綰綰強行壓下了這種想法,主要是怕謝辭那個脾氣,萬一醒來之後秋後算賬,那到時候她就可以直接準備後事了。
她的目光在他雕塑一般精致的五官上流連,描摹過他的眉峰、鼻梁、唇珠,再到他的喉結、鎖骨,一路向下蜿蜒而去。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她的手輕輕揪起他的前襟,在手中揉成了一團。
“你在做什麼?”
楚綰綰嚇了一跳,抬起眼時,正對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謝辭的嘴角輕輕揚起,眸光中卻是一片冰冷,配合他俊美的麵容,竟然有幾分難得的輕佻。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就要鬆手逃開,謝辭早料到她的舉動,伸出手鉗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他手上用力,故意讓兩人的距離更近,在她耳邊低語時,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你在做什麼?”
楚綰綰大腦一片空白,說話也磕磕絆絆:“我……我想把你……挪到火堆邊上。”
謝辭不依不饒:“把我挪過去,需要脫衣服嗎?”
楚綰綰看著手裡皺成一團的布料,覺得解釋他也不一定相信,乾脆閉眼開始胡說八道:“我這是……檢查你有沒有受傷。”
謝辭沉默了一瞬才開口:“我受的是內傷。”
楚綰綰繼續打哈哈:“哦哈哈哈內傷啊,內傷好,那沒什麼事你先鬆手?我衣服還沒乾,需要烤烤。”
可謝辭的手紋絲不動,她掙脫不開,一時失去了平衡,另一隻手下意識撐在謝辭的胸口,壓得他唇角又逸出一絲悶哼。
手感真好啊……不是謝辭你聽我解釋!
謝辭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火堆,從潮生獸疑惑的表情裡,終於意識到當下兩人的姿勢曖昧至極。
他臉上瞬間泛起一層薄紅,尤其從耳尖到眼尾,都染上了一抹豔麗的緋色。
他輕咳一聲,就要鬆手,這副很好欺負的模樣,卻將楚綰綰先前壓抑的衝動重新點燃。
她回憶著原主平時的嬌縱樣子,用食指一下一下輕點著他的胸口:“謝辭,我又救了你一次。”
然後故意貼近他通紅的耳尖,輕輕向裡麵吹氣,滿意地感受到,他的身體立刻僵硬起來。
她維持著漫不經心的口吻,卻露出惡劣的笑容。
“不如……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