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渡海(二) “愛而不得的那個人是……(1 / 2)

楚綰綰直覺不妙,下意識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翊上前一步,強硬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到自己身前。

他的手中寒芒閃爍,是一把泛著冷光的薄刃。

楚綰綰沒有否認,這已經足夠讓他興奮。

“綰綰,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和謝辭不一樣,我不會拋棄你,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

……所以現在外麵的傳言都是這樣?把她描述成一個愛而不得的棄婦了?

楚綰綰內心極度無語,而沈翊自說自話,越來越激動,鋒刃抵在她的掌心,眼看就要劃開。

天元宗道侶的血契,是以兩人心頭血為引,締結的牢不可破的誓約。一旦契成,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除非死彆,絕不生離。

辦法也很簡單,隻要結契的兩人分彆劃開掌心,將傷口貼合在一起,以靈力催動特殊的術法,就可以結成一個象征血契的物件。

這物件通常是對於兩人來說頗有紀念意義的事物,是由兩人的心願化成,並無規定形態。

眼下她受製於沈翊,既不能逃跑又無法反抗。刀鋒貼近皮膚的瞬間,她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楚綰綰睜開一隻眼睛,就見周圍的結界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那缺口不大,卻已經足夠伸進來一把劍,不偏不倚正抵在沈翊的心口。

以那缺口為中心,結界由外而內層層崩裂,一寸寸露出謝辭清峻的麵容。

他氣勢迫人,周身靈力洶湧澎湃,半點看不出不久前才受過重傷。

他進一步,沈翊便不得不退一步,而他的劍鋒,也半寸都未曾偏移。

走得近了,他有些粗暴地將楚綰綰扯到身後,她輕輕呼痛一聲,他馬上就鬆開了手。

沈翊被劍鋒所指,卻並沒有大驚失色,仿佛早就料到在蒼茫山動手,一定會引來謝辭。

或者說,今天這一出戲碼,原本就是他策劃好的。

可他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麼?莫非他轉了性子,決定給她和謝辭做助攻?

楚綰綰想不明白,就見沈翊得意一笑。他拍了拍手,不過片刻,就有數十位弟子上前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隻是這些弟子在看到謝辭時,神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問道:“大師兄,你不是說今天要求娶楚師妹,讓我們都來為你做個見證嗎?怎麼……”

怎麼謝辭也在?

就在這時,沈翊開口道:“小師叔,我是真心喜歡綰綰。你既然已經放棄了她,還請不要再來糾纏。”

這話仿佛回答了方才的問題。楚綰綰聽得青筋直跳,合著如今在外人看來,不光她是棄婦,謝辭也是渣男。

沈翊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又有長進了!可惜這天賦總也點不到腦子上,你說氣不氣人。

沈翊覺得此計甚妙。他和謝辭雖然不熟,但也有過幾次並不愉快的交集,對他清冷的性格多少還是有些了解。

沈翊在賭一個贏麵很大的賭局,賭謝辭不屑於為此多費口舌解釋。隻要謝辭一言不發拂袖離去,楚綰綰在眾人矚目下,自然隻能乖乖回到他的身邊。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道理楚綰綰自然懂得,何況她更擔心的是,與謝辭剛剛緩和的關係又會迅速跌至冰點。

依靠謝辭辯解不太現實,她正要反駁,話已經到了嘴邊,就聽見身前之人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能聽清。

沈翊人都傻了,喃喃道:“你說什麼?”

楚綰綰看不見謝辭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到他提高了些聲音,說得緩慢而又堅定。

“我說,愛而不得的那個人是我。”

楚綰綰聽見這話,比沈翊還要震驚,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謝辭嗎?

謝辭在她身前,正好擋住了眾人的視線,讓旁人看不見她臉上難以掩飾的驚訝。

“綰綰不願意與我結血契,我也不會強迫她。”

他雙眸緊緊盯著沈翊,一字一句道:“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沈翊越過謝辭,問他身後的楚綰綰:“綰綰,你既然不選他,那可以考慮再給我一次機會嗎?”